這三件事被郭圖這么一調換次序,再來品味,還的確好像是有些蹊蹺的地方了,好像這三件事就有了因果關系,而且其中好像還包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則,你的意思是說,朝廷拜審配為騎都尉,此是車騎之意,而車騎托楊琦送禮給正南,是除了任官以外,對正南的進一步拉攏,并且可能還有什么私下的話,叫楊琦告訴正南,正南因此而昨晚回家之后,又痛飲達旦?”
郭圖說道:“明公英明,圖正是此意!”
袁紹沉吟了會兒,說道:“公則,若按你的這個推斷,你覺得車騎會讓楊琦對正南說什么話?”不等郭圖回答,猜測說道,“會是叫楊琦勸說正南投奔朝廷么?”
郭圖說道:“明公,不可不防!是有這種可能。”
袁紹撫須笑道:“公則,你若是有此憂,我覺得完全不必。一則,正南其人,我頗了解,他是個剛直的性子,非兩面三刀之小人也;二則,他若是果然想投朝廷,我也不會攔他,他大可投去!”
郭圖又是贊頌不已,頌揚了好幾句袁紹寬仁,繼而說道:“明公,審配如因荀貞之的拉攏,而動了改投荀貞之的心思,往奔朝廷,實際上也還無妨,可問題,如他不奔朝廷,怎么辦?”
“如他不奔朝廷?”袁紹明白了郭圖的意思,面色微微一變,撫須的手不由停下,說道,“公則,你是懷疑正南他會做荀貞之的奸細,留在鄴縣,而向荀貞之通風報訊,賣我冀州虛實?”
郭圖卻是不肯往下說了,反而他好像只是在就事論事,拿出公正的模樣,說道:“明公,目前為止,這些都只是圖的猜測而已,現尚無有真憑實據,圖也不敢亂言,只是卻究竟會不會有這種可能?一切還得請明公明斷。”
他雖不肯再往下說,可他上邊的那一番話說出來,已經在袁紹心中埋下了懷疑。
袁紹撫摸胡須,思忖不語。
郭圖悄悄窺視袁紹表情,他非常了解袁紹,知道袁紹定是已對審配起疑,憋悶了一晚上的嫉妒之氣,總算是出了一些。
——原來郭圖今日求見袁紹,為的正就是宣泄昨晚的嫉妒怒火。卻說了,既然是為了宣泄嫉妒,則得了朝廷官職授任的不僅審配,還有淳於瓊、沮授,那這郭圖今日為何只讒毀審配,不提淳於瓊、沮授?這是因為,淳於瓊是潁川人,與郭圖乃是一黨,他當然不好拿淳於瓊出氣;沮授盡管比審配更為可惡,但通過之前的幾次交手,沮授現在還頗得袁紹的信任,也不好下手,所以,郭圖就選擇了先拿審配做個解氣的。
惡氣既然已經出了小半,再就著此事往下說,也沒什么可說的了,郭圖且復深知欲擒故縱之理,明白欲速不達,該緩的時候就得緩一下,於是就不露聲色的轉開了話題。
他問袁紹,說道:“明公,麹義為公孫瓚所敗,至今已經多半個月了,他之此敗,對我冀北方面局勢的影響不小,不可輕饒!不知明公打算如何處置於他。”
袁紹回過神來,說道:“麹義……,公則,你是什么意見?”
郭圖面露狠色,左手拽住右手的袖子,將右手提起,并指為掌,向下狠狠一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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