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協此問,荀悅不假思索地回答說道:“回陛下的話,袁術昏招迭出,先已有呂布與他離心,后他竟又起意西入關中,以致其部將士早已就人心離散,車騎將軍荀貞今奉陛下鈞旨,親率王師,為陛下往討之,及有荊州牧、鎮南將軍劉表在襄陽響應,南北夾擊,以臣愚見,滅此袁術,摧枯拉朽也,快則一個月,遲,最多也就是到三月間,露布捷報必呈陛下!”
劉協說道:“袁氏累世公卿,受漢家之恩深矣。袁術卻非擔不庭於朕,朕聞之,反而以孺子視朕!接連三次抗旨不遵,更甚者,用的還是同一個借口,說他患有腳疾,實在是太過輕視朝廷,輕蔑於朕!待車騎將南陽收復,擒得袁術,獻於朝中日,朕定要當面問問他,朕是個孺子么?難道他就忘了漢家對他們袁氏的恩典了么?”說到后來,已是怒形於色,憤慨滿懷。
所謂“三次”也者,討伐袁術,不能無緣無故的去打,得師出有名,盡管袁術之前已經兩次抗旨,又隱匿郭汜,可那畢竟是之前的事,當時沒有進討他,如果現在又把這舊事拿出來,以做討伐他的名義,未免有些說過不去,所以在出兵之前,劉協就又給袁術去了一道旨。
這道旨,依舊是召他入朝,并在旨中,再次要求他把郭汜獻給朝廷。相比前兩道令旨,這道令旨的措辭、用語嚴厲了許多。
但是不出荀貞所料,袁術果然還是又抗旨不從,且其不肯入朝的理由,如劉協所言,竟然還是以“腳疾”為辭,其對朝廷、對劉協的蔑視之態顯露無疑。
有道是“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已然是三次召之入朝,袁術拒絕不從;又已然是兩次令他交出“逆賊郭汜”,他也是不從,至此,討伐他的理由已經成熟。
遂由荀貞的主簿陳儀起草了檄文一道,除掉袁術抗旨、隱匿逆賊的罪過以外,又給他加上了“肆虐南陽,驅虎牧羊,士民怨之,盼王師如大旱之盼云霓”等等的罪過,總計大罪十條,小罪“罄竹難書”,荀貞稍微潤色,呈遞劉協,劉協閱后,表示同意,就把這道檄令以圣旨的形式頒布海內,傳遍四方州郡,荀貞於是奉旨,興王師,討伐袁術。
荀悅雖出自荀氏,乃右姓子弟,然其父早亡,他年少時家里非常貧困,書都買不起,只能去書肆或者去別人家借讀,小時候他著實是吃了不少的苦,多虧了他的幾個叔叔們對他的撫養,他最后才能長大成人,但也正因為了他少年時的這段經歷,他因不像大多數的冠族名門子弟,如袁術、袁紹那樣,自傲族聲而輕視寒士,更視百姓為賤民。
他和荀貞在這一點上,是很有近似之處的,他也認為擢用賢才,得要不拘一格,決不能只看重族聲、個人的虛名,遂在聞了劉協所云之“累世公卿,受漢家之恩深矣”之后,乃借機進言,說道:“陛下,非常之時,當求非常之人,以立非常之功,此武帝求賢之詔也;‘今天下未定,特求賢之急時,夫有行之士,未必能進取;進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宜不拘一格,唯才是舉’,此荀貞之求才令也。其族累世公卿者,未必忠貞之士,而草莽之間,不乏懷忠之徒,今車騎將軍荀貞討伐袁術,功成以后,天下之東,便可就此而安,所剩者唯河北、河西諸地也,假以時日,徐徐經營,海內重定,大漢之中興可待也!值此之際,臣伏乞陛下於用人上,切勿只重門閥、虛名,而當論以實才。”
劉協收起憤慨,面色轉為肅然,說道:“公言甚是!”
極有從善如流的樣子。
荀悅是在劉協批準了荀貞的上表,降旨拜他為侍中后到的許縣,來到許縣朝中已有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里,荀貞數次召開關於用兵南陽的軍議,荀悅皆有參加。
於再次眺望西北邊出營的萬余步騎,陪著劉協觀此“王師”軍容的時候,荀悅想起了在他參加的第一次、也是這數次中最重要的一次軍事會議上,他們所討論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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