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璦撇了撇嘴,嗤笑似的說道:“顧丞、謝尉皆亡,唯不見老王首級。還用說么?老王定是棄城而逃了。”
杜佑連連搖頭,他和這位“王公”很熟,相識多年了,自認為深知其人品姓,說道:“王公名家子弟,郡國高才,向有清名,有國士之風,怎會棄城而逃?”
城下傳來黃巾士卒的高叫:“昨夜吾等連得兩縣!郟縣令、襄城尉丞并及兩縣賊吏的首級在此,襄城令趁夜遁逃!爾等若是識趣,早早獻城,尚可免死,若不識趣,硬要頑抗,這些首級便是爾等下場!”
十余騎叫完,將竹竿高高舉起,大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這十余騎馬的黃巾士卒順著護城河向南行去,一路行,一路高呼。
東城墻外的兩萬多黃巾軍一洗昨曰攻城失利的陰影,士氣十分高昂,隨著他們的呼叫也紛紛振臂高呼。
很快,這十余騎轉過城角,去了南城墻。沒多久,南城墻外也呼聲振地。
再接著,西城墻也傳來一.鋪天蓋地的呼叫。
除了北城墻因為臨河,黃巾軍沒有駐扎士卒,三面城墻外都是呼聲如雷似浪。
杜佑兀自不敢相信,喃喃說道:“王公居然趁夜逃遁、棄城不顧了?”
荀貞倒是沒覺得奇怪,一來他與這個“王公”不熟,不知其人平素言行;二來,通過潁陰令、文太守在初聞太平道造反時那種種怯懦的表現就可推斷出其它郡縣的守令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他心道:“本郡十七個縣,十七個縣令長,能有一半肯守城不逃已是難得了。……,襄城縣,唉,也不知李家怎么樣了。”這個“李家”自是指的襄城李氏,李膺的后人李瓚、李宣等。襄城縣既然陷落,他們怕會有危險,只希望黃巾士卒看在李膺天下名士的份兒上,能饒過他們。
出於兔死狐悲的心態,候在一邊的軍官們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一人說道:“我昨晚值夜,看得清清楚楚,波才的將旗壓根就沒有動,也沒有一個賊兵離開,他們怎么攻下的郟縣和襄城縣?”
有一個軍官比較機靈,尋思片刻,說道:“攻下此兩縣的應是它們本地的太平妖道。”
“就算是它們本地的太平道妖賊,但郟縣、襄城縣雖不及我陽翟城堅,也是大縣,怎么連一個晚上都守不住?”
“郟縣、襄城縣雖為大縣,或可防外賊,難防內患。”
“你是說?”
“太平道妖賊用的必是‘里應外合’之計,才能這么快拿下城池,一夜之間連得兩城!”
這個軍官嘆了口氣,指著城外說道:“城外多出的那幾萬賊兵,也許就是從郟縣、襄城縣來的。”又說道,“多虧了鐘功曹、杜曹椽早前指揮吏卒,將咱們城中的太平道賊人一掃而空,否則,咱們陽翟怕也守不過昨夜啊。”
太守府雖早在波才起事前就警告了郡中各縣,命令他們搜捕城中的太平道信徒,但不是每個縣的縣令長都是能臣。
……
遠處,波才的中軍處響起了鼓聲,護城河外的黃巾士卒重新開始前進,并加快了腳步,在幾萬人的狂呼聲中展開了又一次的攻城。
新的一天,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