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
如果是事關生死,別說五成的把握,便是一成的把握荀貞也要試上一試,可現在,莫說五成把握,就是十成把握他也不想入常山。
為何?
褚飛燕早晚會向漢室請降,有何必要去與褚飛燕硬拼?在之前的巨鹿一戰中,他就千方百計地在避免與褚飛燕正面交戰,好容易在沒有損失的情況下收復了巨鹿,賺得了軍功,再去常山與褚飛燕打硬仗?還是算了吧。王芬不心疼他的部曲,他心疼。
他心中想道:“褚飛燕圍攻元氏應是為了凝聚軍心、穩固他黑山主帥的位置,等他把自身在聯軍中的主帥地位穩固住之后,也許用不了太久他就會向朝廷請降了。……,只是,我雖然知道他將會請降,王芬卻不知道,而又不能將此事對王芬明言,卻是該如何是好?”
去常山,不愿;王芬的軍令,不能違背。
又一個兩難之局。
荀貞心道:“總不能再用望氣卜筮之說糊弄王芬。”
他坦言對荀攸說道:“公達,五五之數太過危險,方伯此令,我不愿從之,卿可有良謀?”
荀攸早料到荀貞不愿馳援元氏了,老實說,他也不愿,荀貞辛辛苦苦就拉出了這么五千步騎,有此五千步騎在,趙郡可保無恙,萬一折在常山,趙郡可也就難保了,他說道:“要想不從令,只能如上次一樣說服方伯改變主意。”
“該用何辭說服?”
“可用唇亡齒寒之辭說之。”
荀貞是當局者迷,被荀攸一語點破,撫額笑道:“是也!我卻怎么沒想到。”
所謂唇亡齒寒,不是說元氏與高邑唇亡齒寒,而是說趙郡與高邑唇亡齒寒。
高邑與元氏雖然同在常山郡,但高邑距元氏遠,離趙郡近,只要趙郡安然無恙,就算元氏丟了,高邑也不會有事,可如果趙郡被賊兵占據,高邑必失無疑。
荀貞當即親筆書寫回文,寫道:“褚燕賊眾,常山諸縣多淪陷其手,貞如往之,萬一失利,則趙將亂。趙與高邑唇亡齒寒,趙如有失,高邑必危,眼下之計,似當以保趙郡為重。”
書至高邑,王芬深以為然,回文荀貞,不再要求他馳援元氏,改而叮囑他務必要守好趙地。
……
五月初,荀貞率部回到邯鄲,劉衡、黃宗、戲志才、許仲、劉備、李博等人出迎。
在迎接的隊伍里,荀貞發現少了個人,沒見郎中令段聰。段聰喜談武事,往次荀貞凱旋,他必是會隨從劉衡出城相迎的。荀貞不好當眾問之,待回入府中,才從劉備處得知,段聰掛印辭官,回洛陽去了。
劉備不齒地說道:“段聰托言足疾、歸京就醫,究其根本,實是畏賊逃遁。”
段聰早有逃歸洛陽之念,掛印遁逃不足為奇。
荀貞與戲志才、許仲、劉備、李博等近一個月未見,正歡言談笑間,外邊來了一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