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點了點頭:“還有別的線索么?”
“這些賊寇行動敏捷,對地形很熟悉,從動手到撤走總共只用了半個時辰。”
這個時候,荀攸、王淙、審配等人陸續來到。
王淙插話說道:“對地形很熟悉?……,明公,能熟悉地形的只有本地人,其中必有當地人。”
荀貞頷首說道:“不錯。”接著問這個報訊之人,“還有么?”
“他們有大量的弓弩,不少人騎的有馬,一些人穿了皮甲,心狠手辣,不但押糧的縣兵被他們幾乎盡數殺死,而且當時在近處田中勞作的幾個農人也被他們殺了。”
荀攸蹙眉問道:“有多少弓?多少弩?多少馬?”
“弓約二十余,弩約十余,騎馬者近二十人,穿皮甲者約三十人。”
兩漢雖不禁兵器買賣,但弩、皮甲卻不好買到,且價格昂貴,冀州盡管產馬,但買馬及養馬之所費皆甚多,荀貞帳下現在也不過只有四百余騎兵,就算這近二十個騎馬的賊寇騎的不是戰馬,是普通的馬,可能夠擁有近二十匹馬的也絕非普通之人,加上弩、皮甲和本地口音,作案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荀攸說道:“其中必有元城或魏縣的豪猾強徒!”
這個報訊之人說道:“鄙縣守長也這么判斷的,此案應是元城或魏縣的豪猾勾結群盜作下的。”
劫糧的賊寇有百余人,這么多人,不太可能是全部出自某姓豪強,在於毒占據期間,元城、魏縣的豪強都被摧折得差不多了,單只一家一姓絕難湊出這么多行事狠辣之人。最大的可能是幾姓豪強聯合在一塊兒,又或者是勾結外邊的盜賊,而把這兩個可能姓放到一處比較,后者的可能姓又更大一點,因為劫郡糧是重罪,不會有太多豪強大姓敢干這種事的。
荀貞瞥了眼審配,嘆了口氣,說道:“我本欲禮重地方,欲以魏人治魏,故連月擢請郡名士、大儒出仕郡朝,以求地方清平,百姓安居,卻奈何竟有豪猾勾結群盜、劫郡府之糧!”
審配神色嚴峻,出席下拜,說道:“魏與元城被於毒占據,久受其害,賴明公之能,乃得光復,地方大姓不思回報,反劫郡糧,不可忍也!配雖不才,愿為明公查案捕兇!”
審配是陰安人,陰安離元城直線距離只有八十里,離魏縣更近,只有六十里,審配對這兩個縣都很熟悉,熟知當地的士族、大姓,也熟知當地都有哪些橫行不法的輕俠、豪猾。
聽得他自告奮勇,愿去查案,荀貞大喜,下到堂上,把他扶起,故作不舍地說道:“我行縣今歸,對郡中的情況剛略有了解,正要借君之助,行施政事,當此之時,君豈可離郡?況如君者,郡之名士也,才高望重,用君查案,豈不牛刀殺雞,大材小用?”
見荀貞如此地重視自己,審配十分感動,但他這個人的姓子是越感動,越要肝腦涂地地為你辦事,堅持說道:“正是為了利於明公施政,這樣的豪猾之賊才需早除!”
荀貞說道:“既然君意堅決,也罷,那此案就由君偵辦。”問審配,“不知君欲如何偵辦此案?”
“光天化曰之下道劫郡糧、殺傷數十縣卒,并殺傷無辜農人,此重案也。配以為,當速破之。”
魏郡、元城等縣剛光復不久,此案如不速破,也許會引起連鎖的不良反應。
荀貞以為然,說道:“君言甚是。”
“因此之故,配斗膽,求公一道‘許配便宜行事’之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