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陳球的長子、陳珪的從兄弟陳瑀,也是早早地就被郡舉孝廉,繼辟公府,隨之出為洛陽市長,“市長”相當於郡的“市掾”,主集市,因為洛陽是京都,人口繁多,商賈云集,市也比郡國的市大,所以市的規格也比郡國高,大市之長吏稱市令,小一點的市之長吏稱市長,市令秩千石,市長秩四百石,與縣令、縣長的祿秩相仿,從此可以看出,陳瑀的仕途之路與他父親幾乎一模一樣,要非陳球因謀誅宦官而下獄身死,陳瑀現在說不定也是一郡太守了。
“陳漢瑜之名,我亦嘗聞,卿既與他相識,必知其人之才,不知如何?”
“盛名之下無虛士也,雄言善辯,有蘇張之舌,膽雄高志,有遠見之能。下吏聽洛陽的友人說,袁公路深重其才,常對人言:陳漢瑜,徐州之偉器也。”
“袁公路?可是袁術?”
“正此人也。”
“他兩人相識?”
“袁公路與漢瑜俱公族子弟,同居洛陽,少共交游。”
公族子弟即三公的子弟。
這倒是荀貞不知道的,荀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和寒門子弟比起來,世仕二千石的冠族著姓家的子弟天生就占便宜,入仕早,升遷快,交游的朋友也都是顯貴家族的子弟,毋庸置疑,比起寒門子弟,他們在仕途上的機會會多得多。
閑談了會兒陳珪、陳登父子,審配微露倦色,荀貞體貼人意,說道:“卿這些天辛苦了,又趕了這么遠的路回來,且回舍中好好休息休息,給你放兩天假。”
審配拜謝,一絲不茍地把頭冠戴上系好,半彎著腰倒退出堂。
等他遠去,荀攸笑道:“審正南有剛烈氣,是個忠直之臣,此人可用之也。”
“先不急,等過了秋收、秋種,等我把郡賊曹、決曹和鄴縣縣寺控入手中后,再尋機徐徐與他言說誅趙之事。”
要想誅趙,有幾個重點部門必須先要控制在手中。
一個是郡賊曹,此曹主盜賊事,捕人拿人用的著此曹。
一個是郡決曹,此曹主決獄、斷獄、用法,審判的時候用的著此曹。
一個是鄴縣縣寺,趙氏是鄴縣土著,而且郡府就在鄴縣,要想誅趙,繞不開鄴縣。
此外,郡兵曹也是需要控制在手中的,不過荀貞已經先把趙家在郡兵的鷹犬除掉,接著又借平定了於毒之亂的機會,把郡兵悉數調出鄴縣,分別屯駐在了各地,如今駐扎在鄴縣的已全是他的義從,這個曹可以不用過多地考慮了。
郡賊曹、郡決曹和鄴縣縣寺三者之中,最難辦的是鄴縣縣寺。
依時下之慣例,郡縣屬吏多用本地人,鄴縣縣寺里的屬吏不少都是趙家的子弟、姻親,要想把鄴縣縣寺控握在手中很不容易。
荀貞到現在也還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辦法。
不過此事不用急,反正他剛到魏郡就職不久,短時間內不會別遷外地,有足夠的時間容他慢慢想辦法,在此之前,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秋收、秋種和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