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戶、集、倉等曹都已經準備好,東、西勸農掾各帶屬吏已於今日離郡,分去各縣,督辦秋收了。”
“好。去年十月遭黃巾之亂,今年夏收之后,得糧又多上繳給了州中,郡府空虛、百姓乏食,此次秋收關系到郡府、郡人,卿等當要提高重視,時刻監督,我也會時時過問的。如有情況,可隨時報與我知。”
袁綏、臧洪、秦松等應道:“諾。”
秋收是大事,籌糧是大事,募兵擴軍也是大事,只是這件事需得有個由頭才行,要不然臧洪等人必會生疑,無緣無故的,募什么兵,擴什么軍?
而具體該以什么為“由頭”,荀貞目前還沒有想好。荀貞記得諸侯起兵討董是明年正月時的事,現在九月,留給他的時間已只有三個多月了,募兵的由頭他得盡早找到才行。
卻是正瞌睡來了枕頭,那日議事過后,過了兩三天,臧洪夜來拜謁。
荀貞正坐在陳芷床前,挑燈給她夜讀《淮南子》,——陳芷有了身孕后,荀貞只要不忙,每晚都會陪她說會兒話,或是給她讀些故事聽,以助她睡眠,早前讀的是《山海經》,《山海經》讀完,現在又讀《淮南子》,今晚讀的是《后羿射日》,正讀到一半,聽得臧洪求見。
陳芷說道:“臧君夜來求見,必是有要事,夫君快去吧。”
荀貞笑道:“有什么要事也比不過我給夫人讀書,……不急,不急,且等我將這一段讀完。”
后裔射日的故事不長,荀貞很快讀完。他放下竹簡,給陳芷掩了掩籠在身上的錦被,笑道:“夫人且先睡吧,我去看看這藏子源有何要事,這么晚了,來擾你我的閨房之私!”
前漢京兆尹張敞和他的夫人感情恩愛,常親為夫人畫眉,有人將此事上奏給了宣帝,說他沒有為官的威儀,宣帝因問他可有此事,他回答說:“臣聞閨房之內,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意思就是說,兩口子在閨房里畫個眉算什么,還有比畫眉更過之的事。這“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所言者何?不言而喻。宣帝聽了,無話可說。
這段前漢故事,陳芷也是知道的,她頓時臉頰飛紅,嗔怪說道:“夫君潁陰侯、廣陵太守,好的不學,卻怎么去學那張京兆!”
張敞家世代二千石,他本人也很有才,按說前途無量,但就因為做官無威儀,行事太過隨性,所以終不能得大位。陳芷雖知荀貞在外很有威儀,這句話只是閨房中的調笑之詞,卻還是忍不住責怪他。
荀貞長長一揖,笑道:“夫人說的是,我知錯就改。”
在陳芷又好氣又好笑的目光中,他哈哈一笑,出了房中,自來側堂見臧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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