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丹陽壯勇加四千多廣陵壯勇,這就是近萬人了。
再加上荀貞本部的四千步騎義從,加上那千余從各縣搶來的精銳縣卒,加上經過整編、裁汰、擴充后的兩千郡卒,荀貞手底下現有一萬七八千人要吃喝,就算那些不是精兵、那些新募的兵卒可以減些糧餉、日需,可加到一起,每日所需的糧秣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荀貞盡管早就未雨綢繆,又是平時盡力節儉,又是盡量減扣該輸送給州府的軍糧,又是從糜竺那里購買糧食,可現今手頭所存者,最多也只夠這一萬多人吃用到年底,勉強能支撐到明年正月,要是到那時還不能起兵,那他新招募的那些兵卒就只能解散了事了。
雖說他有前世的記憶在,記得起兵的日子應該很快就能來到,不會晚過明年正月,可橋瑁遲遲不動,袁紹那邊遲遲不能敲定起兵的具體日期,事到頭上,他也難免會有壓力,少不了為此煩心。
戲志才和荀攸聯袂而至。
見荀貞獨坐堂上,面帶憂色,荀攸落座后問道:“渤海那邊還沒有消息?”
“沒有。”
戲志才也落了座,他沉吟說道:“渤海所以遲遲未有信者,不外乎一因韓冀州,二因無名義。明公,渤海可以等,但廣陵乏糧,只眼下之兵,已是傾郡養食,如再有多募,勢將更窘,斷難支撐太久,卻是不能再等了,事急從權,眼下之計,以我看來,正當是‘從權’之時。”
“噢?如何‘從權’?”
“不如……。”
正說到這里,臧洪、袁綏急匆匆地從院外進來。
戲志才順著荀貞的目光,轉望堂外,看到了他兩人的到來,遂暫停下話頭,等他倆在堂外脫掉鞋履,看著他倆登入堂上。
荀貞問道:“子源,卿二人步履匆匆,可是有何急事?”
臧洪從袖中取出一道檄文,趨步上前,躬身呈給荀貞,說道:“郡郵剛接到的三公移書。”
荀貞心中一動,忙取檄文看之,不等看完,煩憂盡去,哈哈大笑,說道:“起兵在即矣!”
戲志才、荀攸相顧對視,兩人不知檄中內容,荀攸遂問道:“敢問之,檄中是何內容?”
荀貞叫臧洪把檄文轉給戲志才、荀攸,讓他倆自己去看。
戲志才、荀攸湊到一個席上,兩人湊著腦袋一起去看,卻見檄中開篇便陳述董卓罪惡,把董卓的累累罪行都寫了一遍,在檄文最后寫道:“數見逼迫,無以自救,企望義兵,解國患難。”檄中署名,正是太尉黃琬、司徒楊彪、司空荀爽三人。
戲志才又驚又喜,說道:“我適才正想對明公說,當下之時,理應從權,不如詐作三公移書,傳檄州郡,以號天下,同時解袁渤海之難,卻不意就真有此道檄文送至!”
荀攸臉上卻帶了憂容。
荀貞見之,知他所憂,笑道:“公達,你是在為族父擔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