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踱到墻邊,負手看了會兒掛在墻上的地圖,伸出手來,按在了揚州上邊,又心道:“我記得袁公路似是與劉景升爭荊不成,后遂入侵揚州。這對我會不會有些不利?”
如果荀諶、趙昱中有一人、或兩人俱被朝廷任為揚州屬郡的郡守,而袁術入侵揚州,對荀貞會有不利么?荀貞細想了會兒,覺得非但不會不利,反而會有好處。
他心道:“揚州如起戰事,我正好可以之為借口,大舉南下。”
這么看來,孫堅與袁術結盟,不但對孫堅有利,對荀貞也有利。
只是,荀貞又心中想道:“袁公路在汝南的影響不及袁本初,與他結盟,雖有利於文臺掌控汝南,可這利處到底也是有限,卻不可因此有限之利給他過多幫助。”因而做出決斷,“我當回書文臺:與袁公路結盟固可,他如求糧,可酌量與之,如求借兵,最好不給。”
至於孫堅擔憂的袁術的品行的問題,因荀貞知道袁術目前想爭的是荊州,故而不認為這是什么大問題,如果真的為此擔憂,那么平時多警惕一些就是。
計議定了,荀貞回到案前,把自己的意思寫下,封好印泥,叫堂外的侍吏進來,命立刻遣人送去豫州。
247荀貞之構堡任城
許仲、戲志才隨軍帶的民夫不少,此前追擊魯國黃巾的時候,民夫由铚粟將夏鳴帶領,跟在部隊的后邊運輸輜重、收集繳獲,許仲、戲志才率部西渡泗水、進入任城縣后沒過幾天,夏鳴帶著民夫也趕到了任城縣外,因為許仲等只占了半個城區,在不擾民的情況下,沒有足夠的地方讓他們屯駐,所以他們沒有進城,駐扎在了城外。
得了荀貞的軍令,許仲、戲志才即著手安排構筑據點之事。
前漢時,任城國本是東平國地,入到本朝,章帝元和元年,析出了東平國的樊縣、任城和亢父三縣,置了這個任城國,任城國的首位國王是光武帝之孫,東平王劉倉之子,名叫劉尚。
從有任城國到現在只有一百零幾年,但卻已經換了三脈的任城王。
劉尚之孫無子,國絕,桓帝遂改封河間孝王劉開之子劉博為任城王,劉博亦無子,他死后,又國絕,到了靈帝繼位,又封劉開之孫、河間貞王之子劉佗為任城王,以奉劉博之后,——之所以桓帝、靈帝都封河間孝王這一脈的子孫繼任任城王之位,乃是因為桓帝、靈帝也都是河間孝王的后裔,桓帝是河間孝王的孫子,靈帝是河間孝王的曾孫。換言之,也就是說,如今的任城王劉陀是今天子的“祖父輩”,兩人的血脈關系未出五服,還是很親近的。
劉陀在位至今有十幾年了,比不上陳王劉寵有勇武之名,但也沒有什么惡名。
許仲、戲志才初入任城縣時,兩人去拜謁過劉陀,大約也正是因為沒有劉寵的勇武,故而在面對許仲、戲志才這兩個不告自來、侵犯外州的“亂臣賊子”,劉陀也沒有表示出什么憤怒。
許仲、戲志才兩人閑暇時,經常會留一人鎮守城中,另一人出城勘察周邊的山川、林木,因而,兩人對任城縣周近的地形早已是了然於胸,現下接到荀貞的軍令,兩人不需要再怎么去實地尋找,就可以定下兩個據點的構筑地。
荀貞的軍令是命他兩人把據點都構筑在泗水西岸,也即任城縣的城東。
戲志才對許仲說道:“今我孤軍在外,劉兗州現雖未發兵來攻,然其意殊不可料,我部誠可謂身在‘敵國’,既如是,自當將此兩據點皆筑在水西,以與城近,倘有事,可立刻互相馳援。然以我之見,除此二據點外,在泗水東岸也是需要構筑一處據點的。”
許仲以為然,說道:“是該在泗水東岸構一據點。”
在泗水東岸再構筑一個據點,不是為了進攻或防御,而是為了保證后勤輜重轉輸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