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峻說道:“可是明公手底下兵馬不多,不足為張揚、張郃內應,此其一;袁本初有不臣之心,此其二,所以明公對許子遠的這封來書感到為難,……敢問明公,不知峻猜料對否?”
駱業說道:“徐榮、程普入到洛陽以來,對我雖然禮敬,但他兩人無詔令而擅入我郡、擅入京都,究其行徑,與董卓、李傕諸賊有何區別?雖然迫不得已,我只能虛以為蛇,可是洛陽是我漢家的都城,‘光漢京於諸夏,總八方而為之極’,社稷之所在也,宗廟之所在也,如此之地,又怎能任由徐榮、程普諸輩在此肆虐?
“伯達,你是清楚我的心意的,我的確是很迫切地想把他倆驅逐出洛陽,逐出我河南尹地界!然而也就像你剛才說的,一則,我兵馬不足,只靠我一己之力,萬難達成此愿,但若做了袁本初的內應,二者,亦你方才之言,袁本初前欲擁劉幽州為天子,懷不測之志,這洛陽如果落入他的手中,恐仍將不為王土,本初遲早會玷污我大漢之名都,吾將為天下人罵矣!”
任峻說道:“明府,在峻看來,此事解決不難。”
駱業問道:“伯達,君可是已有高策么?”
任峻說道:“明府兵馬不足,誠如明府所言,只靠我軍之力,斷然難以逐走徐榮、程普兩軍,而袁本初心懷叵測,如果洛陽為他所占,也將有損明府忠義之名,那么當下之上策,明府何不去信弘農張濟?告訴他,他如趁張揚、張郃來寇之機,兵攻洛陽,明府愿為其內應。”
駱業說道:“張濟?”
任峻說道:“正是!”
駱業說道:“張濟是李傕、郭汜、樊稠的黨羽,禍亂朝廷,欺凌天子,實亦賊也!”
任峻說道:“可是明府,李傕等現下畢竟是在朝中。”
駱業閉目稍頃,睜開眼來,痛心疾首,說道:“海內板蕩,吾欲做一純臣亦難矣!”承認任峻說的在理,李傕等再是被視為賊,他們身在朝中,還是代表了天子。
任峻說道:“此前徐榮、程普入我洛陽時,張濟等將之所以未來馳援,峻已探察得知,那都是因為徐榮的離間之計,張濟等將被他挑得彼此顧忌,皆不敢出兵,故未來援;可是現在,張揚、張郃引萬余眾入寇,徐榮、程普兩軍,即使加上劉備所部,目前所剩在洛陽者,也才三四千人。張濟如能率兵萬人,合張白騎部,急來襲之,有明府和峻等內應,定可一舉而成!聞洛陽已為張濟所得,徐榮、程普部在成皋的兵士沒了后路,勢必星散;張揚、張郃亦只能北還河內。張濟是無法久留洛陽的,到那個時候,洛陽仍能由明公為天子守矣!”
駱業思來想去說道:“君之此策……”
任峻說道:“明府君覺得可用與否?”
駱業說道:“倒是可以一試。”
遂回到案后,提筆給張濟寫了密信一封,交給任峻,令他派可靠之人給張濟送去。
……
兩天后,韓當、孫河等率領的豫州援兵到來。
徐榮等迎接他們入營。
見禮罷了,程普對他們說了張白騎部騷擾洛陽城西此事。
劉備自撤還洛陽后,張白騎部越發的肆無忌憚,這些天騷擾的更加厲害了,甚至於前日,張矛帶了數百輕騎,逼近至了洛陽郊區。城上的守軍都可以遠遠看到。
問過成皋前線,張揚、張郃仍還沒有發動攻勢,敵我雙方暫尚相安無事,韓當乃主動提出,他先率部去把張白騎部殲滅,保護住洛陽的側翼后方,然后再議退張揚、張郃之策。
程普說道:“先破白騎賊兵,再退張揚、張郃,此我與徐公、劉公議好的成策,所以至今未破白騎賊兵者,兵少故也。義公,今君率援已到,君又請戰,那白騎賊兵就煩交與君了!”
韓當應諾,說道:“三五日內,必有捷報送至。”
休整兩日,韓當、孫河等領兵出營,劉備有打張白騎的經驗,兼欲雪恥,因率本部與之同行。
較之上次,這回的兵馬合計三千余,與張白騎部的兵馬已經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