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削尖的木棍,這東西充其量就是一個笑話。
法蘭克人一邊冒著羅斯軍不間斷的箭雨與標槍,一邊硬沖矮墻。
他們也試圖發動包抄,卻發現敵人的環形防線鮮有破綻。
在亂戰中,正面硬沖矮墻的戰士仍在試圖以蠻力翻越之,他們踩著同伴的身體,顧不得傷者的哀嚎向上攀登,在被戰戟擊倒后,自己的身體就成了后面同伴的墊腳石。
此刻,扭力彈弓已經在發射鑄鐵彈,半磅中的鐵砣近距離攻擊,輕易削掉敵人的腦袋。是不是有十字弓手竄上矮墻,將武器舉過頭頂發動概略射擊,罷了將十字弓扔給同伴,再接過已經蓄力上箭的另一把。
越來越多的法蘭克民兵的尸體填平了矮墻下的小壕溝,尸體變成一些緩坡,持續沖鋒的戰士踩踏之逐漸開始與矮墻平齊,看來以這種悲壯的方式成功跨越矮墻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這一幕,就仿佛凱爾特大酋長布雷努斯血戰凱撒。羅馬軍團構筑矮墻、鹿砦,而凱爾特大軍如潮水般硬沖防御工事,在付出巨大傷
亡代價后,戰斗終于變成了肉搏戰,凱撒的軍團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獲得了慘勝。那是發生在八百多年前的往事,彼時還是籍籍無名的法蘭克部落,還只是條頓人或曰斯維比人中的小支。
來自血管深處的悍勇被激發,終于開始有民兵戰士能將整個胸膛突破矮墻,哪怕這樣的戰士旋即被戰戟刺了下去。
留里克也想不到法蘭克人能兇猛到這種程度,倘若這支大軍多為披甲精銳,怕是矮墻早就突破,戰斗完全變成盾墻廝殺。
現在,開始有民兵向兩翼擴展,他們不可能從右側的紹爾河之河道處發動包抄,在試圖包抄發現無路可走后就紛紛撤了回來。
真正能實現包抄的只有走左側。
一批戰士向左側沖擊,此乃羅斯大營的右翼,此處并無大門,供人員通行的出口現在設置大量的拒馬樁等路障。
法蘭克民兵沖過來,見這里沒有該死的矮墻大喜過望。
他們嗷嗷叫地沖來,宣誓遭遇一輪十字弓的打擊,接著等待他們的是丹麥軍與拿騷軍的全力阻擊。
由于羅斯軍背靠著摩澤爾河,河畔地半擱淺著大量長船,一批長船緊急被推入河中,一批弓手上船后,拋錨令船定在河面,一處射箭平臺就是如此。
試圖從左側攻擊的民兵隔著那些障礙物開始與丹麥人對刺,一批持弓的拿騷軍戰士就在河面多個射箭平臺不斷放箭。
這一刻,試圖游說自己的拉蒙高軍的伯爵吉爾伯特,他被伯爵艾伯哈特牢牢控制,就在戰場后方絕對安全之地,看著奮勇攻擊的法蘭克大軍毫無任何進展。
戰斗已經持續一陣子了,那些該死的羅斯旗幟還在高高飄揚,喊殺聲震天,不知道已有多少戰士犧牲。
吉爾伯特現在被捆住了胳膊,他現在已顧不得這個,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在意大軍何時潰壩。
他注意到艾伯哈特的臉在顫抖,目視前方像是失了神般發呆。
“艾伯哈特你是蠢貨如果你真的見到羅斯人的全貌,就絕對不想和他們的戰斗。”
“你你閉嘴。”
“收手吧我已經和羅斯王結盟,我的民兵沒必要再和他們戰斗。你竊取了我的權力,你在謀害我的人。”說罷吉爾伯特開始劇烈掙扎,試圖掙斷捆著手腕的繩索。
如此舉動立刻被戰士制止。
“大主教已經把指揮權讓給我,他是皇家顧問,代表著皇帝的權勢。我必須效忠皇帝。”艾伯哈特不斷重復著這些話語。
“愚蠢,你縱使有一萬大軍,也要在這里損失殆盡。收手吧。”
“已經太遲了。”
艾伯哈特最后搖搖頭,因為現在的局面已經完全失控,他無法再指揮殺紅眼的民兵戰術機動,倘若民兵潰敗了,自己同樣無力收攏殘兵再戰。
到現在,留里克非常滿意當前的作戰局面。“也許不通知騎兵發動致命攻擊也能贏。也罷,要是讓騎兵們與大戰失之交臂,他們會很不高興。”留里克這么想著,他離開矮墻,先行通告三百名早就急得渾身癢癢的重步兵準備出戰。
罷了告知待命的騎馬傳令兵準備狂奔。
又告知仍在側翼與民兵奮戰的拉格納的丹麥人準備讓出一個大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