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崇拜方法與香農當地的村民完全是兩回事。后者作為自羅馬時代就住在這里的繁衍至今的老居民,他們家里不設任何塑像,連十字架也不會懸掛,每周末參與一次修道院就被認為足夠。
北方人中的皈依者則完全不同,埃斯基爾在北方主持建設的修道院因局勢總是動蕩而經常變動,他們這群信徒也總是被“奧丁的戰士”故意打擊排擠。
尤其是在826年,皈依天主的丹麥大首領哈拉爾克拉克被大量丹麥貴族聯手驅逐,與驅逐事件同時發生的也是一場小規模內戰,一批皈依天主的丹麥人大逃亡了。
基于這種動蕩局面,在丹麥發展出的早期信徒參與彌撒逐漸變得不現實,信徒們只要在家里自設神像與十字架進行崇拜。
擔心自己被刺殺的埃斯基爾,后來也長期在丹麥邊境地帶又三不管的海澤比,把他的主教坐堂建起來,奈何836年的戰爭弄得海澤比整個城市化作灰燼了,自己差點也被殺。
如今整個日德蘭半島的基督徒都被驅逐了,甚至逃難而來的薩克森人也都基于841年的條約,再度穿越石勒蘇益格長城回到薩克森駐地。
丹麥世界完全回歸它過去的樣子。
繼續信仰天主的丹麥人大規模移民至萊茵河口,如此才有尼德蘭伯國與弗蘭德斯伯國收編一批精壯的丹麥裔士兵。有的丹麥人因而走得更遠,搖身一變成為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戰士,科隆教區的傭兵集團,以及雷格拉夫的手下。
雷格拉夫的部下來源很雜,雖然都信仰天主,來自羅斯與來自丹麥的戰士,在信仰的方式上也是百花齊放,由于過去根本沒有教士指導他們,這群家伙頗有些因信稱義的意味。
于是,每一座營房都懸掛著他們各自的木雕神像與十字架,他們確信將這些物件一直帶在身上就是相當于護身符,大天使與圣母瑪利亞會降下神力保佑大家在作戰時不死不傷。
這一行為邏輯,與北方人崇拜奧丁與托爾并無本質不同。
就這樣,他們在剛剛擁有的營房外支起了一座木頭捆綁的十字架,這一舉措一如在北方樹立起諸神的木雕。十字架取代了北歐諸神,公然立在定居點,他們相信這樣就能得到天主與圣母的保佑。
他們過去在北方可不敢這么干,但香農在法理上是自己老大的地盤里,私自立大十字架的事也就可以干了。
就是這種行為令本地村民震驚。
登陸后的第二天,在營房里舒服睡了一覺的戰士,大清早就在空地處支起大鍋煮麥吃。吃罷后,一眾人扛著斧頭大搖大擺在曲折的土路走動。
香農大村居民以農奴為主,見得這些金發的壯漢,無論男女都怯生生的躲回家,望著他們大搖大擺走向森林的背影竊竊私語。
原本平靜的森林很快騷動,香農地區本不存在的大規模伐木工作突然出現。
一下片森林在長柄斧的砍砸下轟然倒塌,金發戰士將準備好的纜繩將之捆住,接著合力把樹干拖回大村。
他們砍伐的都是一些樹干碗口大的小樹,其中以松樹和橡樹為主。所有的樹枝都沒有被剝離,拖著樹在村子里招搖。
他們當天砍伐近百棵樹,一時間弄得營區成了木材加工廠。
按理說雷格拉夫可以組織當地農奴給自己辦差,考慮
到自己初來乍到,單靠“徙糧立信”的招數還不能立刻得到當地人信服就算可以也需要時間發酵,當前一切的工作還是自己帶著信得過的戰士們親自上手吧。
畢竟現在的營房過于空曠,一些房屋適合改造為柴房。考慮到即將到來的嚴冬有著北方所不存在的濕冷,現在就必須抓緊時間準備過冬的木柴,柴房堆滿了就堆在戶外,如果木柴堆成了小山,那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