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澗溝距離高都縣不足百里,太行十七賊在山中搶掠了數年,據說這十七人都是魏郡鄔堡兵卒,后來因怒殺了人,這才逃入太行山為賊。
十七賊原本是在魏郡劫掠道路商賈的,據說還發展到了好幾百人,只是后來遭遇了大敗,這才轉而逃入上黨。
十七賊飄忽不定,有時劫掠上黨各郡縣,有時又翻山竄到魏郡搶上一把,等到魏郡調兵清剿時,他們又消失沒了蹤跡,再發現時,又搶了河內,或是沿著山嶺跑到了河東郡……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太行山各郡抓了好幾年也沒能抓住了這伙山賊,反而讓他們來回搶掠,竟闖出了偌大的名頭。
飄忽不定,不易抓得住他們尾巴,但不代表就一定尋覓不到他們的蹤影。任何山賊劫匪都不可能僅搶掠些糧食,太行山道路難行,就算讓他們搶糧食,百十人,難道每個人能背負百斤糧食來回奔跑?
山嶺到處流竄山匪,所搶的不是糧食,而是更為值錢的貨物,而且他們也必須要有自己銷贓渠道,上黨死了人,貨物丟失了數次后,輪椅老人也開始尋找起這些人的蹤跡來,相比太行山各郡縣漫山遍野尋找十七賊蹤跡而言,老人的手段更為高明,直接撒人在各郡縣探查各縣富戶情形,如同大浪淘沙,十七賊的尾巴也被老人揪了出來。
只要抓住了銷贓的人,十七賊再如何流竄,也休想逃脫了精明老人的眼睛,這點何輔尤為自信。
何輔踏入石澗溝地界后,立即變成了耳聽八路的小賊,先是尋到了個高聳樹木,三下兩下爬到樹頂,四目張望著石澗溝地形后,這才溜下大樹,極為小心圍著隱隱大笑火堆巡弋、靠近……
“七哥,你拉屎也走遠一些好吧?臭死了!”
“就你他娘地屁事多!”
一人斜靠在巨石上,在巨石的另一邊正有一人提著褲子走出,看著他不住在巨石上摩擦手掌,又低身抓了把枯萎了的雜草一陣摩擦,看的正在透牙漢子一陣嘻嘻哈哈,走來的漢子卻恨恨吐了口唾沫,照著嘻嘻哈哈漢子就是一巴掌。
“笑……笑個屁!”
“娘的,他們吃肉喝酒,偏偏讓咱們巡視……巡視個屁,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有官兵前來?”
“七哥說的是,就算偶爾有兩個獵人,見了咱們,那還不是有多遠逃多遠?”
“回去喝酒!娘地……誰愛巡山誰巡,老子是受夠了!”
……
兩人罵罵咧咧遠去,過了兩刻鐘后,一叢枯萎草木竟然緩緩升了起來,臉上黃綠相間的臉龐,不是何輔又是誰?
何輔小心四處張望后,又小心趴在地上,身上、腦袋上全是雜草,趴在地上后,若不走到近前仔細翻看,還真不一定能發現得了他,而在他兩百步外,正是圍在篝火旁大笑飲酒的賊人。
時間緩緩流逝,皎潔月光將山澗變成了銀色,原本大笑、吵嚷的賊人也成了死寂,除了十余個倒霉蛋抱著刀槍圍坐在篝火旁守夜外,所有人都已沉睡。
何輔緩緩起身,后背已經被露水浸濕,緩緩去除掉身上礙事的枯草后,又將雙刀綁縛在背后,一手弓箭,一手短刃,弓腰就著月色緩緩靠近……
一步,兩步……
每次停下,都會選擇可以阻攔視線的石塊,兩百步距離足足讓他用了半個時辰。
抬頭看了看月色,何輔輕輕搬動一身酒氣熟睡漢子,一手瞬間刺出,鋒利刀刃瞬間刺穿脖子后方頸椎,漢子腿腳連抽動都無。
熟睡中的人,還是喝了酒水的人,就算稍微移動也很難驚醒,而且何輔的動作麻利,如同宰殺了五年豬羊一般,一刀刺穿脖頸頸椎,直接破壞了所有神經。
一個又一個成了宰殺的豬羊,何輔沒有太過倔強,一堆人只是將外圍人宰殺后,就又跑到另外一堆躺下……
“啊——”
一聲凄厲突然刺破夜空,正坐在火堆旁的十余人呆愣回頭,呆愣看向雙刀瘋狂砍殺揉著眼睛茫然的人。
“噗噗……”
何輔雙刀揮舞,連連砍殺十數人,他人才明白了過來。
“敵襲——”
百十人圍著的帳篷猛然躥出數名赤裸漢子,何輔絲毫不去理會帳篷內奔出的漢子,依然揮舞砍殺一堆堆尚還酒醉迷糊的賊人。
“噗噗……”
又是一陣雙刀亂舞連連砍殺十數人。
“宰了他——”
一名赤裸漢子雙眼赤紅,持刀瘋狂奔向狂舞砍人的何輔,火堆旁的十余人也拿著刀殺來。
“砰!”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