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君,您千不該萬不該,對大妃起了冒犯之念。”大宗正梁鴻漸接口道:“無論如何,大妃都是公室的主母,您的尊長和母后。平時多有疏離和隔閡,也就罷了;怎可就此對于君父生出了,不該有的僭越心思,乃至妄行大逆之舉呢?”
“大宗伯,你在說些什么?不妨與孤挑明了,莫要在人前遮遮掩掩的含沙射影。”嗣君梁師槃卻不滿的皺眉道:“孤自嘗行事,不可無對人明言處,右宮的確是孤派人前往管控,卻又何來僭越君父的大逆之舉?安敢借機攀污于孤家么!”
下一刻,就見大司馬梁元熙一個眼神。堵的水泄不通的殿門處,再度分開一條過道;被托架著押進來,好幾個滿身血污,衣甲/袍服破爛之人;各個眼神渙散而昏沉頹喪,看起來很是受了一番折磨和拷打,身體外露的部分,也是傷痕累累。
其中多數人在見到,嗣君梁師槃的那一刻,都不由的大聲慘叫和哀呼起來;唯有一人卻是痛哭流涕的喊道:“君上……君上,卑臣無能,辜負了您啊!所有一切功敗垂成,卑臣未能守口如瓶,只求一死;曾經恩遇優待,唯有來生再報。”
“你……”梁師槃聞聲,不由擰起眉頭,轉而怒視那些,做義正言辭狀的公室重臣,用一絲絲咬牙切齒的語氣道:“這就是你們的好手段么?重刑之下,曲供無所不求……國老!”
“事已至此,還請邸下體面行事,以免生出不忍言之事。”這些公室的重臣和中堅成員,再度齊聲道;“還請邸下三思,念及骨肉親族,伏罪待處才是。”“無論如何,您都是主父/大王的嫡長骨肉,斷不至于有什么,太過不堪的處置。”
“不對!難道是……主父出事了?你們才敢這么肆無忌憚!”梁師磐冷不防喊出聲道:就見貴態青年梁師偌/七郎,原本掩飾得很好的臉上,不免閃過一絲絲,為不可見的異色。然而,國老也由此露出微不可見的厭棄和嫌惡,又沉冷下臉道:
“來人,姑且協助君上尋個體面……”下一刻,那些拱辰四衛的將弁,卻是面面向覦的微微后退;畢竟他們平日交接甚多,公室嗣君的余威猶在;不敢輕易的背上冒犯干系。但殿前司中選拔自外軍的銳士、武選健兒,顯然就沒這種忌諱。
但比他們動作更快的,是從殿頂上橫梁中,突然落下的成排鐵面甲士;轟然撞在這些前沖的神襄、鐵林諸衛中;瞬間血肉橫飛的掀起一陣廝殺浪潮……同時,剩下衛士簇擁著,輕裝便衣的梁師槃,順著突然撞出的巨大破洞逃入雨幕中。
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外逃的梁師槃一行,卻是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再度被逼退回了大殿之中。而殿內斷后的鐵面甲士,早已經橫倒、死傷殆盡,他身邊僅剩下不到十數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