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這個結果之后,江畋重新返回龍池宮的內仗院;卻得到了丘氏經過用刑,初步招供的消息。然而,她自稱是受到主父大王/公室主的指示,或者說在她抵達廣府不久,她就被秘密招攬為潛在內線。
因此,被安排以新晉外命婦的身份,伺機混入嗣妃身邊;并且設法影響她的心意、立場傾向;并且刺探左宮的宮闈內情,尋機對外送出消息,同樣也是丘氏的職責之一。這次借機下毒亦是受命而為之故。
但是她的這番口供,依舊有很多破綻和漏洞,或者說是難以自圓其說的地方。雖然,她自稱引誘了嗣君身邊的近從,利用其夾帶了一些違禁之物;但卻沒法解釋,她對他人施展出來的移魂/亂神的手段。
這可不是一個外命婦,本該掌握的東西。更何況,劇毒丹丸也就罷了。但那種寄付人身的蠱物,又是如何保持著活性,送進龍池宮內的。因此,作為左宮的內府將校,毫不客氣的加緊了拷打和催逼手段。
江畋隔天重新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體無完膚的一個血人了;唯有四肢還算齊全完好,臉上也還保持著基本干凈。但是不眠不休的折磨,同樣讓她眼窩青黑、面頰消瘦,眼眸中也泛著灰蒙蒙的死氣亦然。
而她此刻呈現的這副凄慘模樣,卻讓江畋不由心中一動;像是偶然觸發了某個,相當模糊的記憶片段;卻未能抓住重點。因此,江畋六在幕后繼續旁聽,拷問和審訊好一陣子后;這才對外遞出一張便箋。
緊接著,主審的將校也放下了,忽然對著丘氏開口喊道:“第十元辰酋雞!想不到,你竟然逃到了廣府?”下一刻,整個人枯槁如死灰的丘氏,不由的微微身體一僵;卻重變成那副,了無生趣的求死之態。
但是,就這么瞬間的細微反應,足以讓江畋從她突然激起的思維中,確定了最終答案。沒錯,她就是江畋在廬州遭遇的巨商汪伯賢案中,七秀坊江南分支的前任主持者;收養并教導了現任仇姬的秋霽娘。
也是早年裙下入幕之賓眾多,與許多地方高官顯貴,保持藕斷絲連秘密關系的元魅娘子;更是別號“半城汪”汪伯賢的秘密伙伴兼做情人,隱藏勢力編輯南方大片區域的無天組織,十二元辰首領之十酋雞。
當初,江畋以巡江御史/妖異討捕的身份,順流而下橫掃“無天”組織,順藤摸瓜的將其連根拔起,在犁庭掃穴的過程中;卻跑了好幾個漏網之魚。這位“酋雞”就是最先察覺不對,當機立斷丟下一切脫身。
但沒有想到,她是逃到了朝廷影響力相對薄弱,多方勢力錯綜復雜交織的嶺外之地;就在這廣府權力中樞的燈下黑,很好的隱身藏匿起來;繼續為了某種目的而興風作浪。這對江畋而言,可是意外之喜。
接下來,江畋就毫不猶豫的出面接管了,對于丘氏/秋霽(酋雞)的后續審訊。同時,他還召喚來了新選的侍從之中,出自下新洲(南美)塔城郡的歸化人后裔奇奉恩。他家門曾是當地土族的世襲祭祀。
最擅長活剖生割的大小血祭手段。后來,皈依了傳到新洲的孔學圣道之后,就因為精通解剖人畜,熟悉內腑器官的癥狀;成為了世代培養出色的軍醫和外科醫士,同樣擅長爭斗殺戮/暗殺之道的特殊家門。
因此,奇氏家門最盛時,除了家族領地的居城和市鎮之外,還擁有一座位于雨林深處的隱蔽山城;專門用來訓練和培養,那些兼具各種殺戮手段的門人。至于奇奉恩,則是當代子弟中集多種特長的佼佼者。
既能全須全尾的生吞活剝,也能妙手回春的吊著性命;更能在爭斗中,悄無聲息的割斷對手筋骨肌腱。當然了,他被叫過來的主要作用,還是為了替江畋不便展露的特殊手段,進行掩飾和背書一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