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阿杏,驚蟄就吩咐起灶搭鍋,開始準備午飯。
糧食蔬菜,趙員外提前準備了些,看樣子不太夠。
阿二便帶著小姑又去買了些,順便還將草藥抓了回來。
離了家,驚蟄才感嘆,這出了門,真是處處都要用錢。
連燒飯的木柴,都要花錢從商販那里買來。
五十多人的飯,做起來也不容易,好在人多,對吃食的精細程度也沒有太多要求。
很快兩大鍋稠稠的濃粥就煮好了,驚蟄還往里放了泡發的海鮮,和肉菜。
香氣一陣陣的飄出來,院子里的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口大鍋,吞咽口水的咕嚕聲此起彼伏。
因碗碟不夠,驚蟄便讓孩子們先吃。
他們一圍上來,身上的餿臭味便蓋住了飯香。
也顧不上燙嘴,呼嚕呼嚕的大口吞咽。
他們曬太陽時,驚蟄就發現,很多孩子不停的在頭上和身上抓撓。
應該是染了虱子跳蚤之類,得盡快處理了。
吃罷了飯,帶人將根叔送來的東西分了分。
挑了些上好的綢緞絹絲,叫阿二帶人去換些結實的棉麻布料回來。
順便帶點能消毒驅蟲的藥草,得好好給他們洗刷一番。
進了倉房旁邊的一間小屋,與許阿公一起,挨個叫他們進來問話。
摸摸這些人的底,有過什么經歷,性格秉性如何。
雖然幾句話問不出什么,驚蟄的心里也有了個底。
她不是很會看人,覺得人的脾氣秉性,是在長期交往中,才一點點顯露出來的。
許阿公卻道,“姑娘此言差矣,人心雖復雜,但面相眼神卻騙不了人。
不是我吹牛,與他們聊上三五句,這人是忠是奸,是善是惡,我便能看個八九不離十了。”
許阿公這話,她是信的,老人家見多識廣,閱歷豐富。
識人這種事,多是經驗之談,見的多了,看的也就準了。
驚蟄聽了許阿公的話,撓起了頭,忙問道,“那阿公瞧著這些人里可有不得用的。
趁著咱們還沒回去,好退給牙婆。”
她可不想帶了他們回去,將來養出個頭生反骨的二五仔。
許阿公笑笑,“姑娘想多了,這些人是你買下的奴才,命都在你手里捏著呢,全看你怎么調教了。
這馭人,也是一門學問,咱們要在江源置辦產業,這些你也該學起來了。”
瞧驚蟄苦著一張臉,慈愛的道,“姑娘莫要泄氣,我們這幾個老家伙,會幫襯你的。”
驚蟄給他們全改了陸姓,這樣能使他們多些歸屬感,將來也好管理。
晚間根叔和村里的姐妹們都來了。
阿杏嘴上嫌棄驚蟄買了孩子回來,心里對他們還是非常心疼在意的。
在外頭累了一天,這會又忙著燒水裁衣,給他們洗澡剃頭。
驚蟄與根叔他們商量今日的生意,和接下來的事宜,外頭的事便交給了阿杏她們。
買來的人大多窮苦出生,做活順手,人也聽話。
都想在主子跟前留個好印象,十分有眼色。
在阿杏她們的安排下,編草鞋的編草鞋,縫衣衫的縫衣衫。
天黑之前就將他們都收拾妥當了。
吃了兩頓飽飯,如今又收拾干凈,換上了新衣新鞋,看起來精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