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也在出手,伸手虛抓,已經逃出一段距離的趙晏和姚仟等人,只覺天旋地轉,頃刻間被王翦所禁錮,以法力束縛,成了階下囚。
下一刻,王翦的力量束縛著趙晏等人,騰空遠去。
那幾件充當祭器的石臺和石碗,也被王翦的力量裹卷,盡數收走。
他沒有西去歸秦,卻往韓國以北,與之比鄰的魏境逼去。
“法家圣人,我大秦儲君欲清算今日之事,找出這些宗門背后之人,你可要同來。”王翦的聲音從空中響起。
韓非子猶豫片刻,終于微微搖頭,對著王翦的方向略躬身,道:“王翦將軍請自去,吾身后是韓而非秦,無法隨將軍同去。”
半空,被王翦束縛的趙晏等人臉色煞白。
“你怎知我等在豐邑?”趙晏聲音沙啞。
“圣人與天地氣息相合,可察吉兇,你等謀算大秦,與我,與儲君都息息相關,誘發數萬人獻祭,不論如何隱藏,都無法擺脫圣人感知。”
王翦淡淡道:“你等動手時,就暴露了行跡。
你父平原君給你用來保命的東西,你最好別動,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趙晏神色驚駭。
他確實還有一樣保命之物,想要啟用,想不到被王翦提前看破。
向毅慘然道:“你要帶我們去哪?”
“你傳天一道道首是魏人,且是安釐王同宗族弟,傳天道一直得魏暗中支持。此番蒙驁將軍攻魏,爾等在戰場上敗退,便暗中出手謀秦,今日就與你等算個清楚。”
王翦掃視趙晏和姚仟:“還有你二人,趙魏兩國合謀也就罷了,你陰女教也敢參與,當真不知死活。”
“趙淮中在哪?”趙晏突然問。
王翦不答,加速前行,他足下長戈收縮虛空,如同駕光而行。
一刻鐘后,已經深入魏境。
“他是要去安邑!”向毅低語。
安邑曾是魏國舊都,但大秦節節推進,魏人國境不斷收縮,已遷都大梁,眼下舊都安邑則成了邊境重鎮。
而安邑距離韓境并不遠,一段時間后,王翦的視線前方,夜空中陡然明亮起來。
一道幽紫色雷柱從天上閃現,貫穿了夜空。
那雷柱盡頭,有一只巨鳥浮空,鳥頭上站著一個身影,劃破夜空的雷霆前端,居然落在了那身影手里。
“趙淮中!”
“臣王翦見過儲君!”王翦駕飛戈而來,對玄鳥浮空的方向道。
此時下方出現了一座雄城,正是魏人舊都安邑。
城內殿宇連綿,建筑錯落,隱約可見魏人曾經的鼎盛。
安邑上方,趙淮中聲震長空:
“魏於戰場敗退,便伙同趙人,暗中支持傳天,陰女等邪道宗門亂世,借韓人以獻祭謀秦,害數萬無辜韓人身死,此為失德。
魏安釐王暗遣其弟,命傳天道首行此失德之事,禽畜不如,有何面目為一國之君,如何面對天下人悠悠之口。”
下方,安邑城內肅然無聲。
沒人事先料到趙淮中和王翦會膽大至此,聯袂殺到了大魏重鎮安邑。
趙淮中所言,更是句句誅心,直指魏王失德。
這種言語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性極強,如同檄文。
且趙淮中催動圣人之力,聲音貫通天地,雖是在安邑發聲,卻能覆蓋魏人全境,國都大梁內,魏安釐王深夜被驚醒,臉色鐵青。
“大秦儲君擅闖我安邑,可是欺我魏國無人焉?”
下方的安邑城內,終于響起一個驚怒交加的聲音。
“欺你又如何?六國之中,唯大魏無圣人,可見魏王失德,天地不容。”
趙淮中徐徐道:“吾代秦昭告天下,自此刻起秦將伐魏!參與謀秦者,陰女,傳天兩教,皆殺無赦!傳天道首何在,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