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仟幾乎下意識的應道:“自古有四方陰曹,已有三個落入你手,還有一個在補天道手中。
但補天道近年來避世不出,陰曹也不知去向。”
向毅接道:“我等三宗九派中,有五家宗門本為一脈所出,除了七情道,傳天道,陰女教,還有歷來詭秘不顯的亂世一道。
又以補天教為五宗之首,五宗合一,則是起源上古的通天道。”
趙淮中道:“你等三人以韓人獻祭謀秦,其罪當誅。”
趙晏冷笑道:“你想殺我,你可知我父在你身上做了什么謀算?
你殺了我,自己也命不久矣。在我父的安排下我早就借了你的氣運,你與我一體兩面…”
趙淮中氣定神閑的偏頭瞅了瞅趙晏。
趙晏堅定道:“我若死,你之氣運也會隨之下跌,命不久矣。”
“那就用你的命試試,把他們拖出去斬了。”趙淮中不為所動道。
平原君在前身身上的算計,早因為他的穿越,被破壞殆盡,以他如今的圣人層次,對自身的兇吉有著非常準確的判斷。
自有夜御府兵士上前,將幾人拖了出去。
“趙淮中,殺我你必會后悔。”趙晏終于色變,臉上血色褪盡。
沒有誰是完全不怕死的,尤其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人。
半刻鐘后,三人已成了行刑者手下的亡魂。
————
魏人國都,大梁。
魏王宮之中,安厘王坐在王座上。
他一身紅黑相間的王袍,腰扎巴掌寬的玉帶。身形比常人略矮,面容蒼老,頭發半白,背脊已有些佝僂,但鼻梁高挺,目光陰沉威嚴。
他不遠處排列的矮席,則依次坐著數名身穿官袍的魏臣。
殿內氣氛肅然。
“秦儲未到及冠之年,仰仗圣人之力,便敢上門欺我大魏,幼子無知,該殺。”
安厘王的聲音蒼老低沉,話罷輕咳一聲,口中竟有鮮血滲出。
身畔的內侍,趕忙取出一顆殷紅的丹藥,拿給魏王服用,卻被他甩手將丹藥扔在了地上:“宮內方士所煉血丹,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寡人聞之欲嘔。”
內侍嚇得面色慘白,跪伏在地。
安厘王的身體一直不好,年前他的弟弟名動七國的信陵君魏無忌病死后,他的身體更是每況愈下。
信陵君郁病而死,和安厘王中了秦人的反間計,對其多有猜忌有直接關系。
此刻安厘王又有些后悔,感慨道:“寡人之弟無忌亦有圣人之姿,若其不死,秦儲安敢如此欺我大魏,寡人誓不與其干休。”
安厘王業已渾濁的眼睛里,掠過沉狠之色:
“秦儲不過是仰仗秦人國運起勢,年幼狂妄,敢欺寡人,吾欲殺之而后快,群臣可有計策。”
“臣以為,可與齊人再談合縱之議?”
有大臣諫言:“秦人苦修水利,消耗甚大,此時攻魏,已然耗盡全力。若有他國在此刻攻秦,必可讓秦從我大魏退兵。”
另一大臣道:“與齊合,不如與趙合。
趙人比齊人之狡詐冷漠,沒有切身之痛,要可靠的多。”
安厘王斷然拒絕:“趙人今夏必會被匈奴犯境,匈奴吞并鬼方等諸部后,縱掠如風,不易力敵。
若與趙合,就要借其糧草軍馬以資其戰,寡人之大魏多有虧輸,絕不能與趙合。”
群臣默然。
夜色初降后,星辰閃爍。
趙淮中返回了儲君府,沐浴更衣,而后走進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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