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豐一拍腦門,他就是釀酒大家,怎么會不知道勾兌,任何酒都要進行反復勾兌,才能除去初釀出來的酸澀口感。
平江橋酒本身就是勾兌好的成酒。
范寧就是根據蘇軾的《酒經.釀酒》中的記錄,‘釀者必屢嘗而增損之,以舌為權衡也......’來進行簡單勾兌。
“現在燒出的酒太烈,將酒的烈度再降低三成左右,再少許加一點香料,看自己的喜好,這樣兌出的酒口感就更好,老爺子是大家,就不用我多說了。”
朱元豐點點頭,“我有天下最好的兌酒師,不過加香料這個想法倒不錯,我也可以嘗試一下。”
朱元豐又指著范寧的酒精燈笑道:“你說的‘酒精’是怎么做出來的?”
范寧呵呵一笑,“就是一樣的辦法,把燒出來的酒倒進去再反復燒,燒三次出來的酒就能點燃了,我要提醒一下,提純酒精很危險,不能遇到明火。”
“你是說,這酒是燒出來的?”
范寧笑著點點頭,“老爺子也親眼看見了,就是用火燒出來的,我給它起名為太湖燒酒。”
“太湖燒酒!好,這名字就與眾不同。”
朱元豐從懷中取出半塊玉遞給范寧,“你拿這半塊玉去長洲縣的朱氏銀鋪,告訴王掌柜,銀號是七五四,然后憑這半塊玉可以取三千兩銀子。”
范寧一怔,“老爺子這是做什么?”
朱元豐微微一笑,“這是另外給你的,店鋪我會替你買下來,半成的傭金我也會給你,你不是要開奇石館嗎?進貨是要錢的,我估計你沒有。”
范寧連忙推卻,“老爺子,這樣不行,既然說好了,咱們就按照說好的做,不能再變卦,再說,朱佩也要投三千兩銀子。”
朱元豐硬把玉塞給他,笑道:“這三千兩銀子我可不是白給你的,我還有條件呢!”
范寧再三推辭不過,只得接下玉,無奈道:“老爺子請說!”
朱元豐笑瞇瞇道:“我有三個條件,第一,這個酒精燈我很有興趣,我發現它比油燈亮得多,而且不澀眼睛,這可是好東西,這個技術就算你把它賣給我,我會高價把酒精燈賣到皇宮去。
其次是你這套燒酒的器具我要帶走,我怕回去就忘記了,最好你再給我畫一套制作燒酒的器皿圖紙。
第三個條件,就是你抽兩天時間到平江橋酒坊,好好指點一下我的釀酒師和兌酒師,怎么樣?這三千兩銀子可不是好拿的吧!”
朱元豐當然不是錢多燒得慌,非要給范寧三千兩銀子,實在是他心中沒底,用一個賣石頭的門面換取釀酒的關鍵技術,他占了大便宜。
這種便宜可不能占,就算范寧年少,沒有意識到自己吃虧,但他父母呢?
一旦他父母感覺這個交易吃了大虧,十有**會再把這個釀酒技術賣給別人,自己的獨家占有就會成為泡影。
這就是占小便宜吃大虧的道理,朱元豐在商場混跡多年,他深知這種便宜千萬占不得,必須把該給錢都補上。
范寧點了點頭,“這三個條件我都答應,不過我要提醒老爺子,這個燒酒技術千萬不能泄露出去。”
朱元豐一陣苦笑,到底是誰怕誰泄露技術。
“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幾個釀酒師和兌酒師都是跟了我三十年的老人,對我忠心耿耿,倒是你這小子讓我不放心,別再出去顯擺你的好酒了,我就擔心你家門檻都會被各地涌來的酒商踩斷。”
范寧微微笑道:“老爺子就請放一百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