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帶有張坷垃畫像的懸賞布告貼在了大街上,晌午,客棧的掌柜和一個小伙計上街買菜,看到一眾人圍觀布告,也湊了過去。
他看到布告上寫著:本州府懸賞二十兩銀子捉拿兇犯,該犯乃東京來的皮貨商人,年約二十,昨夜殺死了本地商人于天佑,搶走了其所有財物。將該犯捉拿歸案賞銀二十兩,知情上報者亦有賞金。掌柜的仔細看那畫像,大吃一驚,此人不正是住在自家客棧的楊善嗎?
他拉起小伙計就往回走,回到客棧,楊善的房間早已人去房空,他見床鋪上放著二兩銀子。楊善只住了三晚,來時已付過二兩押金,沒成想走時又給了二兩,是個有情有義講信譽之人,殺死于天佑肯定事出有因,再說于天佑本就該死。
掌柜的囑咐小伙計道:“不許告訴任何人,那個東京皮貨商人曾經住過咱家的客棧。”
有人宰了地痞無賴于天佑,陳州城內做小買賣的人,常年被他敲詐勒索的人,奔走相告,放鞭炮慶祝,張坷垃為陳州百姓出了一口惡氣。
張坷垃與侯三曉宿夜行,第三日晨到了汴京城南,二人在蔡河邊一家小酒館暫歇,他們要了個單間,讓酒家燙了兩壺酒,切幾斤牛肉,拿些吃食,關起門來邊喝邊聊。
席間張坷垃問侯三為何不去天息山入伙,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總提心吊膽地混日子,雖狡兔三窟,不得高枕而臥也。
“我曾經上過天息山,因送的情報有誤,險些被仝牛砍了頭,天息山的幾個頭目只把我當賊看待,所以不愿意再上山。”
“二頭領白夫勇,也就是我的師父,很看重你的本事,天息山也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師父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希望你能入伙。”
幾杯酒下肚,侯三講述了與天息山漸生罅隙的起因和過往,從他師父沈秀講起,一代“神偷”中石箭而死,皆因所謂的“傳國玉璽”。洛陽的老木匠發現了“傳國玉璽”,騎著毛驢去朝廷獻寶,中途被土匪貞氏兄弟殺害,搶走了寶物。為謀奪貞家父子手中“傳國玉璽”,他上山求助于天息山好漢,天息山人圍剿貞家,晚了一步,寶物又被西輔郡抄走。西輔郡太守欲將抄來的寶物送往朝中高太尉家,天息山派人半路劫寶,卻被西輔郡護衛隊打敗,損失慘重,他也因所送情報有誤,差點被仝牛砍頭。
他經過數次偵察,得知“傳國玉璽”并未被送至汴京,而是被西輔郡太守徐布仁據為己有。他幾經冒險,最后盜得裝有“傳國玉璽”的石盒。師父沈秀在打開石盒時中了石箭身亡。自此“傳國玉璽”銷聲匿跡,知情人除了他之外都死了。
聽侯三講完來龍去脈,張坷垃又想起沈老爺子托付之事,他一直不信有寶物之說,難不成沈家真有寶貝,還是聞名天下的“傳國玉璽”。
沈老爺子為何去西輔城?定是去尋侯三,完成他最后的心愿。那張字條上的藏寶內容應該是沈秀留給侯三的。沈老爺子之所以告訴自己,是他沒找到侯三,不得已而為之。
這枚玉璽還不知是真是假,就已有數十人為之喪命。張坷垃想到此,欲把沈家藏有寶物之事告與侯三,它是侯三出生入死搞到的。侯三雖是個賊,但講義氣,不是大惡之人,曾兩次救了自己,再說張坷垃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此事,就連對王先生和白夫勇兩位師父,張坷垃也慎之又慎,未曾告知。
張坷垃想明白之后,就把偶遇沈老爺子之事又詳細講了一遍,并把他離開時遞給自己的紙條背誦給侯三:“城南十里沈家莊,沈秀家堂屋東墻,自上往下第三塊磚頭下,藏有一件無價之寶。”
侯三聽完激動得蹦起來:“小兄弟,你為何此時才說出真相?為此我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多年,果不其然,的確是師父藏起來了。”
“我覺得你師父為保全你的性命,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