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悲觀,卻將那份悲觀深深隱匿,背負一切,蹣跚向前。
輝煌時代逐漸成為書籍中積灰的文字,街頭巷尾已不再提及那段富有激情與活力的時光,灰蒙蒙的天穹下,勞倫德逆行而上,以一己之力在教國復現了早已離開梅拉的光輝。
勞倫德在筆記中不止一次提及自己被貓荊數落,認為他在做蠢事。
一件自己明知不可為,但卻硬要為之的大蠢事。
「貓荊分明數落著,但卻陪著我一起犯傻這感覺,真好。」
「在未來,一定會有更多的人知曉我所做一起的含義,接過屬于他們那個時代的光輝」
最后一縷象征著輝煌時代存在的光輝暗澹,但勞倫德卻在最后一刻將火種以雙手送至晨曦領。
「我們將如飛蛾逐光,自螺旋深處,竊取光明。」
長夜漫漫,不可忘卻此處曾有光。
這是開始一切籌劃前,路禹與塞拉的共同信念,也是晨曦領為這片給予他們成長的大陸所能帶去的最大的禮物。
路路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她才揶揄道「你們商量著做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沒和我說一聲怎么,把我排除在外」
路禹和塞拉一凜。
「我們找過你的。」
異口同聲的回答讓路路一懵「什么時候」
「你忘記了嗎,當時回到晨曦領后,你拉著學徒去研究魔藥,我們期間詢問你要不要一起開個會,討論怎么坑塔妮亞」路禹解釋。
路路回憶了許久「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我還以為你們想給我出氣,誰能想到你們借此做了這么浪漫、偉大的籌劃,太過分了」
路路打定主意,以后路禹和塞拉搞什么計劃,只要喊上她,那就必須到場
莎拉的足跡
向著梭倫境內一路延伸,走過大量人口密集的城邦,但她卻不再有黑尸會剛剛興起時大開殺戒的心境。
如今的她更渴望的是魔法上的蛻變,而這需要的已經不是簡單的「死亡」,而是靜心將所得知識重新整合后的推導。
在對學派進行寸草不生抹殺的同時,能讓死靈法師重獲新生的魔法已經被推進到了觸手可及的邊緣。
莎拉只感覺這份知識近在眼前,卻又像是遲尺天涯,任憑她如何努力,仍舊無法突破半步。
聯想到自己在短短數月時間內擁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力之強足以蔑視梅拉大多數的魔法師,她第一次放下了內心的仇恨,平靜地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從小時候起便不敢抬起的頭顱輕松地高昂著,不再因白化病被歧視而心生惱怒的莎拉甚至會對這些愚蠢凡人的生老病死而感到愉悅。
即便自己不制造死亡,他們仍在一點點步向他們懼怕的「終點」,而那臨死前掙扎的丑態,則像是特地為了取悅她而進行的表演,每每感知到,總會她渾身愜意。
「煤球說我已經病態了,無法與生者產生共鳴很顯然他錯了。」
莎拉站立于鐘塔之上,俯瞰著下方萬家燈火,只要她想,這里將寸草不生。
「我能看清他們的喜怒哀樂,也能理解他們對于死亡的恐懼這是我仍然活著的明證,我會為善良之舉感到欣慰,會對卑劣者的舉動心生怒意共情仍存我心。」
經過與煤球一戰,莎拉也認識到了自己會成為先驅者的另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