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何配置那些注定幾輩子都花不完的東西和錢財,就成了劉幽州的唯一“課業”,恰好他是天生就喜歡做這件事情的。
是出了名的大手大腳,最喜歡借人寶物。
劉幽州無比享受那種“分配”和“補不足”帶來的成就感。
劉幽州懂顧璨的意思。
顧璨的那座宗門,就是個中空無物的木盒,暫時是個空架子,這座宗門所有的人與物,尚未鑲嵌百寶,虛位以待。
那么劉幽州只要愿意擔任那個副宗主,既然顧璨承諾一句“也可以什么事情都管”,劉幽州就可以隨心所欲,進行各種布置。
在家族劉氏,劉幽州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且不說父親是有希望躋身十四境的,退一步說,哪怕父親明天就卸任家主,劉幽州也當不好一個新家主,掣肘太多,約束太多,一個龐大家族,有太多的權衡利弊和人情世故,劉幽州自認不善于處理這些,他的長處與興趣,只是“錦上添花”。
劉幽州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木盒,“顧璨。”
素未蒙面,卻是知己。
一個市井路邊的夜宵攤子。
楊樸正在埋頭吃個砂鍋,等到抬頭,就發現桌對面坐了個國字臉的白衣青年,用無比嫻熟的云巖國官話,與攤主直接要了兩份砂鍋。
楊樸也不以為意,把對方當成了京城人氏,或是某位練氣士。
其實攤子還有兩張空桌子,對方卻偏偏選擇拼桌,楊樸也懶得計較什么,自己畢竟是個書院賢人,對方總不可能掀桌子砍人吧。
可要說是通過某些山上渠道,知曉自己的身份,跑來套近乎,對方就真找錯人了。
以前在大伏書院,楊樸就有只會讀死書、書呆子、不諳世事不會變通之類的評價。
他不太喜歡那種觥籌交錯的酒宴應酬,相信在這座京城,就在今晚,都有很多山上山下的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雖然楊樸知道,很多時候這類酒桌上的人情世故,是必須的,而且是有用的,當真可以拉近關系,比如與誰湊上去混了個熟臉,對外宣稱與誰就是朋友了,是真能借機“掙錢”的。
歸根結底,就是投其所好,各取所需。只是楊樸知道自己不適合做這些,更不擅長。
對面那個青年鼓起腮幫,使勁吹氣,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仔細打量著楊樸。
在楊樸吃完砂鍋,連鍋底那點湯都喝完,就要結賬離開的時候,青年開口笑道“楊大哥,這就走啦,我都幫你多點了份砂鍋,別著急走,咱倆邊吃邊聊。”
言語之時,青年將那只砂鍋推向楊樸,滿臉笑意,大獻殷勤。
楊樸疑惑道“你認識我”
青年使勁點頭,“認識,怎么可能不認識楊大哥你與我家先生是一見如故的朋友啊,又與咱們周首席約了一頓酒的。”
楊樸內心微動,立即以心聲道“你是青萍劍宗的譜牒修士還是陳先生的學生”
青年滿臉震驚神色,嗓音微顫,“楊大哥莫不是會算卦,這都猜得出來”
楊樸一時語噎,此人真不是說反話只是見對方神色誠摯,又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時半會有點吃不準,楊樸只得笑道“不是特別難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