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此次評選,聶碧霞一舉躋身十人候補之列,山上就更好奇,難道聶碧霞一直隱匿于地肺山某座道觀,暗中尋求合道契機?
也有一些無據可查的小道消息,說聶碧霞與高孤在修行路上,曾經互有好感,可惜有緣無分。
但是即便沒有成為道侶,卻可托付性命,所以呂碧霞就將她的本命燈放在了高孤的華陽宮。
山路間有少年郎抹了抹嘴,垂涎狀,用一口濃重的地方音調說道:“姐,聽說這座山中的潭中魚和路上筍,各是一絕,不是普通的山珍河鮮能比,想一想就流口水。不知道這趟勞累登山,能不能以腳力換口福。”
腰懸一枚精美花錢的冪籬女子,輕聲笑罵一句,“吃貨!”
出身楊氏的貴胄少年,東張西顧。
此山道士,入山挖冬筍,揀選黃泥尖。開春過后,下山筍必道此路,破土而出,好似復仇,個個身披甲胄,來此耀武揚威。
道士再勝之,剝殼如卸甲,筍肉白如雪,鮮嫩異常,燜鍋煮以咸肉,此間美味,令人詞窮,食客唯有慚愧,下筷如飛不停。
南墻視線停留在山道上那位頭戴冪籬的女子身上,躍躍欲試,“都說弘農楊氏遮掩自身命格、運勢的障眼法是一絕,我剛破境,正好一試深淺?”
尹仙連連勸阻道:“南觀主,此舉于禮不合,不可這般行事。”
這撥金貴異常的弘農楊氏子弟,結伴游山玩水,豈會沒有高人暗中護道。
南墻笑瞇瞇,好似依舊沒有打消那個念頭。她除卻當下境界已然不低,亦有一門天賦異稟的遠古秘術,神不知鬼不覺的,破了障眼法,她又不會做什么。
天下皆知,弘農楊氏,出了一位在山中修士眼中也堪稱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聽說這些年求親者踏破了門檻。
更有小道消息,傳得更為玄乎,曾經有一位精通面相的過路高人,早早算出了她未來有那先母儀天下、繼而垂簾聽政、最終自立為帝的命格。若果真如此,誰娶了她回家,可就有嚼頭有意思了。她的命,自然是人間頂富貴的好命了,但是明媒正娶她為妻的那個男子?以及那個男子所在的家族?
眾說紛紜,都快把她說成是萬年以來的人間第一美色了,說得好像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在等待她的成長。
南墻當然不信,不信世上有這種事,不信人間有這等女子。
毛錐卻知此事,定然是鄒子手筆。
至于那位女子到底姿色如何,毛錐不覺得一個勘生死、的骷髏架子,有什么好對此事上心的。
修道之士,“長生久視”一物,不就是最大的“美色”嗎?
朝聞道夕死可矣。
見道如曇花一現。
南墻懷疑那位被夸成是“奪天地造化,爭萬靈顏色”的女子,此刻就隱匿在隊伍當中。
毛錐好似猜出南墻的心思,淡然道:“別人不知,總有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