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寧姚都知道田仙的祖師爺,出自芮城龍王堂,姓洪,早年去過劍氣長城,還擁有一座劍仙私宅,跟陸芝關系不錯。
既然當了隱官,寧姚還是翻過避暑行宮一些秘錄檔案的。翻閱重點,當然是那些批注、簽條。
洪翊是芮城龍王堂的上任掌律祖師,已經閉
關隱世多年,她同時還開創了繁峙公主廟壁畫一脈,道脈成員都是劍修,女子居多。
田仙就是洪翊的再傳弟子,她跟道侶晏后道,最早是想要擔任桐葉洲青萍劍宗的客卿,有此鋪墊,先做些實在事務,將來再開口討要個供奉身份。不曾想,前不久青萍劍宗直接飛劍傳信一封到繁峙公主廟,是宗主崔東山的親筆,在信上直接稱呼他們為供奉。
真是意外之喜。
這次他們跟華清恭、聶翠娥一起游歷扶搖洲,相互間都是認識多年的熟人,相約一起先去天謠鄉看看那座作為祖山的碧霄山,再一起去南婆娑洲,游歷桐葉洲。傳聞碧霄山的山腳那處落寶灘,至今猶有十幾件仙家異寶,靜待有緣人。
不知為何,天謠鄉始終沒有挖地三尺,將那些奪天地造化的寶物一網打盡,只是任由它們在落寶灘時隱時現,偶有修士得寶,天謠鄉也從不阻攔,任由他們帶離碧霄山地界,甚至是護送他們返回仙府道場、某個王朝,所以整座扶搖洲提及天謠鄉歷代祖師,都要豎起大拇指,功德無量,何等高義!
劉蛻跟道號“青宮太保”的荊蒿是比較投緣的山上好友,他與那天隅洞天向來不太對付。
所以荊蒿的親傳弟子,玉璞境的高耕,才會跑去扶搖洲金璞王朝當護國真人,劉蛻與那洪氏皇帝是打過招呼的。
劉蛻在修行路上,紅顏知己頗多,身邊從來不乏美人
。年輕時惹了許多風流債。
只是當年追求飛升,才收斂了這份心思,專心于找尋證道之路,摒棄了掛礙道心的男女情愛。
只說田仙的祖師,芮城龍王堂的洪翊,她與金璞王朝洪氏祖先,又有點沾親帶故的淵源。
山上就是這樣,彎來繞去,總能扯上點關系,不是昔年道友晚輩、姻親,便是結怨的仇家。
華清恭,元嬰境劍修。她父母都是半山腰的修士,一雙神仙道侶的子嗣,在山上被譽為仙裔,但是能夠走上修行道路的,尤其是真正成材的,不多。處境類似歷朝歷代的科舉狀元,起步高,最終大道成就,反而有限。像華清恭這樣的,已是異類了。
她在浩然天下西邊三洲,極負盛名。也是如蒲禾一般的劍仙人物,簡單來說就是家世很好,宗門強盛,喜好云游,脾氣差,路子野。
先前在全椒山,她也曾托年輕隱官幫忙捎話,好在龍象劍宗當了個記名客卿。只因為她的家族分支,在南婆娑洲建有堂號,是個二流墊底的山上門派,已經百來年沒出個天才了,生意倒是越做越大。總堂就想請出瓶頸多年的華清恭,讓她住持事務幾十年,看看能否挽回一些頹勢,不要再過百來年,就淪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山下豪閥,打鐵還需自身硬,一味掏錢請供奉、買客卿撐場面,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一起站在船頭賞景,劉蛻微笑道:“滿魄道友,好像
先前在全椒山,你是見過那位年輕隱官的,觀感如何?”
聶翠娥不知劉蛻為何有此問,她還是照實說道:“看不真切,只會想著敬而遠之。”
那位青衫男子,表面瞧著十分氣態溫和,眼神清澈,但是聶翠娥很清楚,自己猶是霧里看花。
師尊教誨,山中真正道力深厚、修心養性有成之輩,定然不會讓你覺得乍一看便如何聰明。
劉蛻說道:“這趟出門,滿魄道友故意跟田仙、她們作伴同游,不是龍象劍宗就是青萍劍宗,荊老兒莫非是想讓你對隱官施展美人計?想法是不錯的,不過我看未必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