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嘉貞與姜尚真詢問之事,是自己將來能不能成為類似山鬼、山神一樣的存在,長長久久,留在山中。
要多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
如果不可行,就隨緣了,萬一可行,那他從當天起就會開始攢錢,錢不夠,就肯定會與周首席借,不會有半點難為情。
當時一起夜中散步,姜尚真看著那個眼神明亮的年輕男人,再不是劍氣長城貧寒少年的小賬房先生,好像在說,陳先生把我從家鄉帶到這里,那么我就會盡最大努力不讓陳先生失望,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半點不辛苦。
姜尚真遞過去一壺酒,張嘉貞說回去還要看幾本賬簿,就不喝酒了。姜尚真笑著說不多喝就沒事,還能提神。張嘉貞這才收下那壺酒。
張嘉貞回了屋子,燈下翻閱賬簿,沒有喝酒,只是打算盤,偶爾實在乏了,就揉著眉頭,再看一眼桌上的酒壺,忍住笑,自言自語,“張嘉貞,如今牛氣了啊,這可是姜宗主親手送你的酒水!”
并不知道,那位姜宗主就坐在墻頭上,雙臂環胸,瞇眼而笑,手中無酒,如飲醇酒。
落魄山是時候舉辦屬于自己山頭的鏡花水月了。
朱斂笑道:“等公子回家,咱們就議一議鏡花水月的事情,辦在哪座山頭,誰來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好好商量。”
白玄嗤笑道:“商量個錘子,讓米大劍仙往那邊一站,整個寶瓶洲的仙子就要犯花癡,那就是嘩啦啦的神仙錢。”
米裕晃了晃筷子,“比起山主,還是差得遠了。”
白玄白眼道:“我說你比得過隱官大人了?跟我在這兒瞎趕趟呢。”
米裕保持微笑,給白玄夾了一筷子菜,“這么會聊天,就多吃點。”
白玄冷笑道:“咋的,學那裴錢,記上仇啦?”
崔東山呵呵一笑。
白玄立馬給崔東山夾了一筷子,好奇問道:“除了隱官大人,裴錢到底還有沒有怕的人啊?”
崔東山說道:“有,郭竹酒。”
白玄愣了半天,他當然聽說過家鄉的那個郭竹酒,一個大名鼎鼎的存在,她好像還進了避暑行宮擔任隱官一脈劍修。
一頓飯過后,暖樹和小米粒幫忙收拾碗碟盤子,不過最后還是老廚子一人,沒讓兩個小姑娘幫忙,系上圍裙獨自在灶房清洗。
朱斂收拾干凈,摘下圍裙,走出灶房,笑了笑。
每個人都是各自生活的寫書人,與此同時,看別人就是翻書。
可能世界把我們看得很輕,但是我們又把自己看得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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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渡船緩緩進入大驪京畿之地,地支一脈的兩位修士,宋續和余瑜御風登船。
宋集薪放下手中書籍,走出屋子,來到船頭那邊,
宋續抱拳道:“大驪供奉宋續,登船謁見王爺。”
余瑜抱拳笑道:“余瑜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