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驀然厲色道:“我改變主意了,原本只是看著你煩,原來是聽著更煩,不留客,速速離開此地!”
“別改注意啊,貧道姓徐名無鬼,至于道號嘛,山中資質尚淺,山外歷練未久,未能在積攢出個三千功德圓滿,暫無道號。”
年輕道士也急眼了,“此外貧道這一脈,又有個規矩,言祖不言師。所以你要是詢問小道的師承,道統法脈一事,恕貧道無可奉告。”
少女聽到這里,收斂怒容,只是嗤笑一聲,“那就是師承一般嘍,搬出了師尊名號,嚇不住人唄。”
年輕道士好似惱羞成怒道:“嚇不死人?鬼都給你嚇死!”
少女瞥了眼對方的道冠,擺擺手,“走吧走吧,就別在這邊湊熱鬧了,要不是在看昔年一樁道緣的面子上,你今兒至少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非要讓你長點記性,既然道法微末,術法不濟,就別以為有點師門靠山,就覺著百無禁忌,可以到處亂竄門了。人外有人,要吃大苦頭的。”
少女秋波流轉,一手指了指年輕道士的頭頂道冠,一手掩嘴嬌笑道:“小道士,還跟我在這兒裝蒜,假冒高人,怎的,想著等會兒打不過了,就趕緊搬出師門,好鎮住姑奶奶我?那你曉不曉得,我與你家祖師爺,還是老相好哩。”
“老相好?!”
只見那唇紅齒白的英俊道士,聞言如同挨了一道雷劈,雙眼無神,吶吶道:“貧道怎么不知道?!”
“你又怎么會知道,大幾百年前的陳年舊事了,離開此地,回到山中道觀,有興趣就去翻翻譜牒,仔細找找看上邊,有無一個名叫錢同玄、道號龍尾山人的家伙,就是他了,沒良心吶,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玩意兒,嫌我出身不正,不敢帶回山去,是草木成精又如何,中土神洲龍虎山的那座天師府,不也有一座狐仙堂,她出身還不如我呢。”
少女眼神幽幽,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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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賬,她便有些意態蕭索,揮揮手,“行了行了,我早就知道你來自那個高高在上的神誥宗,否則也不會頭戴這種道冠了,你的道士身份,當然是真的,不過我又不是那些孤陋寡聞的山野精怪,知道你們這一脈的道士,又非那兒的正宗,跟那位祁天君,根本就不是一路道士,香火凋零得一塌糊涂,在神誥宗那邊混得一年比一年慘淡,早就只能靠著販賣私家度牒來過日子了。”
年輕道士也嘆了口氣,“還真被姑娘說中了,是那一年不如一年的慘淡光景吶。”
少女說道:“還不走?真以為門上一張破符,就能夠擋住我?”
陸沉笑道:“老話說幫人就是幫己,出門在外靠朋友,小道只是借個地方吃頓年夜飯而已,說不定可以幫你躲過一劫。”
說到這里,陸沉笑嘻嘻道:“這‘老話說’,與那‘常言道’,不管后邊是什么內容,我們最好都得聽上一聽啊。”
少女譏笑道:“小道士,你知道姑奶奶我是什么境界嗎?”
陸沉一臉震驚道:“莫不是一位神華內斂、深藏不露的元嬰老神仙?”
少女一時氣急,因為她是個金丹地仙。
只是城外那座汾河神祠的河伯,以及郡縣城隍廟,都只將她誤認為是一位觀海境的草木精怪,故而她一直名聲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