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店搖頭道:“按照山上的說法,李槐本身沒什么來頭,就只是個最平常不過的肉眼凡胎。”
不過他們師父,對李槐真是當親孫子看待的。
只是這種事情羨慕不來。
石靈山在屋子這邊坐了約莫半個時辰,告辭離去,蘇店送到了藥鋪門口,等到師弟的身影消逝在街巷拐角處,她這才關了門,重新回到后院,怔怔看著檐下那條長凳。
聽師兄鄭大風說過,這條長板凳,在這兒擱放了很多很多的年頭,沒有人歲數大過它。
最后一次見到師父,老人依舊坐在正屋門外的臺階上,手持旱煙桿,吞云吐霧。
師父說了一句讓蘇店聽不明白的言語。
老人用旱煙桿輕磕臺階,再提起旱煙桿,指了指那條長凳,說那條木凳,就是我們。
見蘇店欲言又止,老人說將來如果有機會,在青冥天下那邊相逢,你可以問一問那個人,他肯定知道答案。
一條木凳,與“我們”,能有什么關系?
蘇店百思不得其解。
一位女子,年輕容貌,鬢發青絕,身姿曼妙,如魚游曳在龍須河中。
她正在以本地河神的身份,巡視自家轄境,身邊帶了幾個孩童模樣的河神水府小跟班,那撥面容稚嫩的孩子當中,有男有女,他們其實除了臉色慘白無色,瞧著比較滲人,此外裝束衣飾、神色,以及稚聲稚氣的說話語氣,都與岸上的市井兒童也沒啥兩樣。
跟著河神娘娘一起晃蕩玩耍,雖然都是水鬼,照理說早就適應了水中,但是偶爾會有一種類似嗆水的模樣,手腳亂動,撲騰幾下,就好像陽間不善鳧水的孩童溺水一般,只是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然后與身邊同齡人,相互間做個鬼臉,好似都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因為今夜是大年三十,按照習俗,河神娘娘給了這幫小跟班人手一份紅包,紅紙包里邊的錢幣,都是些早年遺落在溪澗中,銹跡斑斑的銅錢。
沒法子,自家河神娘娘,是出了名的節儉持家,簡單說來,就是小氣嘛。
馬蘭花這位大驪朝廷正統封正的龍須河水神,依舊是止步于龍須河與鐵符江接壤處的那條瀑布口,再逆流而上,期間路過了位于龍須河畔的鐵匠鋪子,趁著如今鋪子沒人,她從水中探出頭顱,看了幾眼。
先后換了三撥主人,最早是阮師傅,一個貌不驚人的鐵匠,竟然是最后一任坐鎮驪珠洞天的兵家圣人,出身風雪廟。
后來是阮邛的徒弟徐小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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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右手缺了大拇指的女子劍修,再后來是劉羨陽,以及一個瞧著腦袋不太靈光的的外鄉女子,余倩月。
如今龍泉劍宗,山君魏檗親自幫忙遷徙祖山神秀山在內的數座山頭,一股腦搬去了去了北邊,算是與昔年的驪珠洞天,徹底做了個地契交割。
每次游過那座被大驪宋氏拆掉橋廊、也無懸掛老劍條的石拱橋,她都會格外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