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官服的男人立即起身。
少年突然問道:“開心不開心?”
男人嚇得面無人色,一動不敢動。
少年揮揮手,示意那家伙趕緊滾蛋,然后不再看他,徑直走向主位,坐在大案之后,一抖袖,憑空出現了一張造工古樸的白玉椅子。
白衣少年坐在白玉椅上。
被鳩占鵲巢的寒食江水神,畢恭畢敬站在堂下。
少年崔瀺眼神望向大門之外,懶洋洋道:“除了那名欺師滅祖的靈韻派修士,其余無關人等,比螻蟻還不如,麻煩水神老爺全殺了,讓他們黃泉路上好作伴。”
白衣少年拿起一壺酒,抬起手,晃了晃,“對了,你們要不要喝過了一杯金玉液,再上路?”
堂下有人終于大聲謾罵起來,有人嚇得癱軟在地,有人開始狂奔逃竄。
少年崔瀺開始仰頭灌酒。
一手握住酒壺。
另外那只手死死攥緊,掌心傳來一陣陣鉆心刺痛。
一次次鞭打,都打在了神魂之上。
少年任由酒液傾灑,畢竟他身上還有那張避水符箓,那些酒水順著白衣滾落地面,就像是那些在雨中歪斜的荷葉葉面。
少年崔瀺輕輕向前拋出酒壺,背靠白玉椅,仰起頭后,臉龐有些扭曲,他在心中默念道:“老頭子,臭秀才,老不死的東西!老子哪怕魂魄分離,仍是我崔瀺,你有本事就干脆打死我啊!是誰說人性本惡的?不正是你嗎?!”
他扭轉脖子,像是在跟人對話,一如之前在門檻外初次露面,“我不殺你的仇人,是不是很失望?你以為我是要為你討取公道,沒想到我比他們還要十惡不赦,是不是更失望?”
白衣少年不等那魂魄給出答案,就一揮衣袖,將其殘余魂魄徹底打散。
他自從在大驪邊境野夫關的驛路露面后,這一路行來,怎么可能是陪著一群孩子游山玩水。
堂下殺戮四起。
白衣少年吃痛的那只手,悄然放于腹部,無恙的另外一手,則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