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傷心欲絕,喃喃道:“地方上有了害人的妖魔,當官的不管也就罷了,如今連武圣老爺也不愿意管嗎?”
老者看似疾言厲色,眼神冷漠,實則心中嘆息一聲。
你這少年郎,世間事哪有如此簡單啊。
朱斂抬了抬眼皮子,瞥了眼站在他身前的陳平安。
陳平安剛要抬腳,邵淵然已經大步走出,陳平安便悄然收起了動作。
邵淵然來到那少年身邊,蹲下身問道:“你師父被困在何處,可知妖魔修為大致高低?”
少年一一稟明。
邵淵然伸手扶起了少年,一把抓住他的肩頭,微笑道:“我去救你師父,助他除妖。”
邵淵然轉過頭,望向頭戴帷帽的姚近之,歉意道:“姚姑娘,恐怕我去不了小山了。”
姚嶺之輕輕點頭,看不清面容。
邵淵然抓起邵淵然,一掠而走,躍上遠處屋脊,幾次蜻蜓點水,便不見了蹤跡。
挎刀少女姚仙之心生佩服,對邵淵然這位大泉年輕供奉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裴錢先前一直瞇著眼看那個姓邵的,她歪著腦袋,怔怔無言。
有了這場風波,隨后那趟登山之旅,就沒了太多興致,而且小山確實太小,并無任何出彩地方。
只有背劍的隋右邊站在山頂,仰頭看著天幕,眼神炙熱。
陳平安除了有些遺憾此處風景的平平無奇,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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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泉山神涉水、水神登山也罷,騎鶴城的少年武廟借刀也好,終究是些不起眼的小水花。
大伏書院去與太平山宗主匯合,聯手阻截十二境大妖的入海遠遁,才是大事。
而君子鐘魁去往太平山山門,也不算小事。
除了大伏書院另外兩位君子、三位賢人和二十多位書院弟子,更南邊一些的那座文淵書院,來到太平山的讀書人數量更多,足足五十多人,可惜只有一位老邁君子領銜,其余書院弟子,修為遠遠不如大伏書院。
這就是文淵書院的尷尬之處,書院名聲不顯,是桐葉洲四大書院中最不出人才的那個,山上經常有傳言,這文淵書院恐怕要被摘掉七十二書院之一的頭銜。因為這座書院,已經將近百年沒有出現一位新君子,書院正副三位山主,也沒有太多拿得出手的圣賢文章。世人游歷文淵書院,不是沖著圣賢去的,而是那座藏書無數的文淵閣。
鐘魁到了太平山山門,果真依循先生的訓誡,告訴所有大伏書院弟子,聽從太平山道人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動。
雖然四方禍事不斷,可是太平山道士無論何種輩分,都沒有任何手忙腳亂,一個個決議,井然有序,一撥撥練氣士下山去往各地圍剿妖魔,有折損有傷亡,戰死之人,多是太平山道士,這讓兩大書院和許多仙家洞府的練氣士,都心生敬意,愈發精誠合作。一場場廝殺間隙,來自各地卻同仇敵愾的眾人,所談最多之人,肯定是扶乩宗那個一舉成名的外門雜役少年,據說已經被扶乩宗宗主收為關門弟子,賜給少年一把曾是宗主他道侶煉化百年的半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