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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老道士突然停下身形,取出槐木,鐘魁陰魂現身飄落。
云海之上,鐘魁看到不遠處站著一位最熟悉的人,大伏書院山主,他的先生。
書院山主只是看著鐘魁。
鐘魁小聲問道:“先生?”
山主似乎是之前就不敢相信這個噩耗,哪怕是現在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不該如此,不該如此的。”
一念之差,他當時就不該去那趟碧游府,不該讓這個“生平最得我意”的門生,去往太平山。就該老老實實待在那座邊陲小鎮的客棧里,盯著那頭隱匿不出的九尾狐。
九尾狐雖是十二境的大妖,可是她的身份太過特殊,輩分太高,故而她的真名早已泄露,只要獲知了世間所有遠古大妖的真名,鐘魁只要身在浩然天下,就等于有了自保之力。
誰都沒有想到太平山的背劍白猿,才是井獄妖魔逃逸的罪魁禍首。
鐘魁實在受不了當下的氛圍,朗聲道:“先生,義不容辭而已。讀書人,要么在以學問教化蒼生,匡扶社稷,要么以一身正氣除魔衛道……”
山主大怒,“需要你跟我講到這些大道理?!”
鐘魁噤若寒蟬。
老天君喟嘆一聲,“若是學宮那邊責問下來,我們太平山絕不推脫。”
山主面對老道士,便不是對待鐘魁的神態了,恭敬道:“我那位兄長,惱火會有,卻不會興師問罪。再者,太平山何罪之有?天君何曾責怪鐘魁護不住太平山?為何護不住那位地仙了?”
鐘魁輕聲補充道:“先生,那位老道長名為梁肅。”
山主又要發火。
鐘魁立即閉嘴。
老道士感慨道:“經此劫難,接下來桐葉洲可能稍微好一些,可是婆娑洲和扶搖洲,恐怕要大亂了。先前三洲皆有重寶出世,果然就是妖族的謀劃。”
隨即老人小聲道:“你們書院一定要護住扶乩宗那個少年。他能夠撞破此事……”
沒有繼續說下去。
山主點頭道:“理當如此。我已經跟扶乩宗商量好了,那個少年會化名進入大伏書院讀書,至于以后會不會成為儒家弟子,全看那少年自己的心意。”
老道士笑道:“嵇海的閉關弟子跑去當賢人君子,扶乩宗還不得跟你拼命?”
山主提及扶乩宗和大修士嵇海,有些唏噓,“嵇海坦言,不管是收取少年為嫡傳弟子,還是贈予那件兵器,都是應該的,可是一見少年,他嵇海心中難以平靜,會有礙修行,一輩子都沒辦法躋身仙人境,將來又如何去劍氣長城,斬殺其它的十二境大妖?”
老道士神色惋惜,“桐葉洲唯一一對上五境的神仙道侶,難得的天作之合,實在可惜。嵇海破境一事,會很難了。越是執念苦求,心魔越難消除。”
山主苦笑道:“有些事,旁人可勸,有些事,不好勸。”
老道士嘆息一聲。
修道之難,難如登天。
只是在很早以前,據說是登天不難,修道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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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神洲,一座最為巍峨的山岳之巔。
有一尊金甲神人,雙手拄劍,覆有面甲,看不清這尊神祇的面容,他站在一塊山頂石碑旁邊,而有個老儒生盤腿坐在石碑頂部,極其無禮。
老人袖中掐指,一拍大腿,“善了個大善!”
金甲神人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