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羨搖頭,“此事我不信。”
崔東山雙手抱住后腦勺,仰頭道:“那是你還不知道,陳平安跟哪些人在心境上拔過河,較過勁。所以說你魏羨眼界窄嘛。”
魏羨問道:“國師又想要什么?”
崔東山嘆了口氣,“不好說,等等看。記住,以后別喊我國師,如今我跟自己是半個仇家。”
崔東山站起身,一揮袖子,地上出現了一幅寶瓶洲形勢圖,是大驪宋氏吃掉盧氏王朝之前的那幅圖,崔東山走到一洲最北端的地圖方位上,意氣風發,朗聲笑道:“閑來無事,就與你說說我當年的豐功偉業,是如何一路南下,未來又是如何將一洲版圖變作一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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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錢離開屋子后。
陳平安獨自一人,閉目養神,似乎有些疲憊。
他睜開眼,站起身,走到窗口。
又一年春將盡。
陳平安趴在窗口上,笑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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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霞山一座新開辟出來的仙家府邸,是仙子蔡金簡如今的修道居所。
府邸鄰近山崖,視野開闊,可以遠眺。
她屏退那些修道資質尚可的婢女,獨自一人,盤腿而坐在蒲團上,手持一幅從不示人的畫卷。
蔡金簡如今在云霞山名聲大噪,甚至在寶瓶洲諸多仙家門派當中,成為有資格與地仙前輩平起平坐的年輕翹楚。
除了她從驪珠洞天歸來后,境界暴漲之外,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事,比如她與老龍城苻南華的關系莫逆。
而蔡金簡經歷過一番大起大落后,尤其是那場連師門祖師都不曾告知的生死劫難之后,蔡金簡無論是修為,還是心性,都獲得了脫胎換骨的變化,讓人感到驚艷。
蔡金簡在前些年經常會下山遠游,這兩年則經常閉關。
蔡金簡打開手中畫卷,上邊是一位雙鬢霜白的青衫儒士。
是她自己繪畫而成。
在旁人眼中道心愈發堅定、大道可期的蔡金簡,低下頭,睫毛微顫,輕聲道:“齊先生。”
她緩緩收起畫卷,捧在懷中,神游萬里。
當年死而復生,與齊先生分別之際,他說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