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冬勃然大怒,“崔東山,不許侮辱功德圣人!”
難得被茅小冬直呼其名的崔東山神色自若,“你啊,既然如此內心推崇禮圣,為何當年老秀才倒了,不干脆改換門庭,禮圣一脈是有找過你的吧,為何還要跟隨齊靜春一起去大驪,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開創書院,這不是咱們雙方相互惡心嗎,何苦來哉?換了文脈,你茅小冬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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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實打實的玉璞境了。江湖傳聞,老秀才為了說服你去禮記學宮擔任職務,‘趕緊去學宮那邊占個位置,以后先生混得差了,好歹能去你那邊討口飯吃’,連這種話,老秀才都說得出口,你都不去?結果如何,如今在儒家內,你茅小冬還只是個賢人頭銜,在修行路上,更是寸步不前,虛度百年光陰。”
茅小冬喃喃道:“修道之人,境界高低,很重要嗎?”
茅小冬自問自答:“當然很重要。但是對我茅小冬小說,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取舍起來,半點不難。”
崔東山唏噓道:“癡兒。”
茅小冬臉色不善,“小王八蛋,你再說一遍?!”
崔東山掂量了一下,覺得真打起來,自己肯定要被拿回玉牌的茅小冬按在地上打,一座小天地內,比較克制練氣士的法寶和陣法。
所以崔東山笑嘻嘻轉移話題,“你真以為這次參加大隋千叟宴的大驪使節里邊,沒有玄機?”
茅小冬問道:“怎么說?”
崔東山掏出一把正反兩面皆有文字的折扇,輕輕搖動清風,“徹底打碎戈陽高氏的僥幸心,教大隋遵守盟約,安分守己龜縮百年。”
茅小冬疑惑道:“這次謀劃的幕后人,若真如你所說來頭奇大,會愿意坐下來好好聊?即便是北俱蘆洲的道家天君謝實,也未必有這樣的分量吧?”
茅小冬很快點頭道:“豪俠許弱。能夠說服墨家主脈與他所在旁支摒棄前嫌,并且全力押注大驪,這個許弱果然很不簡單。”
崔東山嘩啦啦搖晃折扇,“小冬,真不是我夸你,你現在越來越聰明了,果然是與我待久了,如那久在芝蘭之室,其身自芳。”
茅小冬瞥了眼崔東山,朝他這一面的折扇上邊,寫了“以德服人”四個大字。
崔東山也瞥了眼茅小冬,“不服?”
茅小冬笑瞇瞇道:“不服的話,怎么講?你給說道說道?”
崔東山手指擰轉,將那折扇換了一面,上邊又是四字,大概就是答案了,茅小冬一看,笑了,“不服打死”。
茅小冬一袖子,將崔東山從山巔樹枝這邊,打得這個小王八蛋直接撞向山腰處的湖面。
只見那故意不躲的崔東山,一襲白衣并未砸入湖水中去,而是滴溜溜旋轉不停,畫出一個個圓圈,越來越大,最后整座湖面都變成了雪白皚皚的場景,就像是下了一場鵝毛大雪,積雪壓湖。
崔東山飄出湖面,站在湖邊,欣賞著眼前適值夏日卻如寒冬雪后的人間美景,沾沾自喜,點頭道:“干得漂亮!我是服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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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來到崔東山院子這邊。
朱斂已經包扎完了傷口,除了散發出一身淡淡的血腥氣,朱斂談笑自若,坐在臺階上,正在跟李槐和裴錢兩個小鬼頭,說那場大戰是如何的驚心動魄,蕩氣回腸。
林守一正在平穩心神和氣機,比較辛苦,只是三番兩次進出于光陰長河當中,對于任何修道之人而言,只要不留下病根遺患,都會大受裨益,尤其有助于將來破境躋身金丹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