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這些,何況想管也管不著,如果真是姜尚真出手,與京觀城糾纏,那就是一場真正的神仙打架。
先會一會這位避暑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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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鏡山半腰的深澗,楊崇玄坐在水邊,百無聊賴,揉著臉頰,在這兒守株待兔好些年了,實在是有些煩悶。
機緣得手之后,一定要去北邊走走,最好是在那座砥礪山上,跟人痛痛快快打上幾架。
這些年久不露面,另外一個化名的威勢,都給好些后起之秀給壓了下去。
楊崇玄又撓撓頭,前些年習慣了禿頂,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了。
那句讖語到底準不準?雖說待在這邊也算修行,只要有事沒事就去水中泡澡,是可以打熬魂魄,可比起當年以那座火山巖漿淬煉體魄,其實還是差了許多。何況他的性子,從來就不愿意受拘束,如果不是家族那邊下了死令,娘親都快要搬出孝道來壓他了,不然楊崇玄真不樂意跑這一趟,交給那個辦事穩重、境界不低、名氣極大的寶貝弟弟,不是更好?再說了,即便自己得了那把三山鏡,家族最后還不是要交予弟弟煉化為本命物。
他倒不是對此心有芥蒂,見不得他那個弟弟更好,只是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寶鏡山,太枯燥了,這也是那頭西山老狐能夠活蹦亂跳的原因之一,當個樂子耍,可以解解悶。
楊崇玄隨手一抓,隨隨便便,就從雪白石崖抓起一把石塊,手心一攥,碎成多顆石子,被他輕輕拋入水中。
他與那個聲名赫赫的出息弟弟,兄弟二人,雙方不對眼而已,卻還遠遠不至于反目成仇。
他這個當哥哥的,看不慣弟弟自幼便老氣橫秋,書呆子一個。那個做弟弟的,打小就不喜歡他這個哥哥的到處闖禍。
如果兄弟身份互換,可能煩心事就要少很多。
他娘的早知如此,當年他不小心從娘胎里先出來,只要做得到,他一定趕緊爬回去。
楊崇玄哀嘆一聲,抬頭望向北邊,大聲訴苦道:“我的親娘唉,這苦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對岸那邊,從樹林中跑出一個魁梧青年,屁顛屁顛,懷里捧著一大堆從別處山頭摘下的野果,嚷嚷道:“楊大哥,你也想娘親啦?”
楊崇玄托著腮幫,懶得說話,自己每天都心很累啊。
那人躍過深澗,落在楊崇玄身邊,遞過去一顆野果,“楊大哥,這玩意兒嘎嘣脆,賊好吃。”
楊崇玄接過狀若白梨的野果,啃咬起來,含糊不清道:“韋高武,你姐到底有沒有暗中相好的如意郎君?”
原來這捧果獻媚的魁梧漢子,正是那頭西山老狐的幼子,撐傘狐魅韋太真的弟弟,韋高武,至于兩個姓名,自然都不是他們姐弟的本命名字。
韋高武搖頭道:“自然沒有,我姐眼光高著呢,瞧瞧,她連楊大哥你都沒相中,估摸著我姐這輩子啊,是注定要當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楊崇玄便不再追問。
這個看似蠢憨蠢憨的傻大個,在寶鏡山一帶的山精當中,是給人欺負慣了的,就是個扛旗巡山的嘍啰鬼物,都可以對他吆五喝六,若不是實在長得不俊俏,估計每天都要洗屁股。
可韋高武其實不傻。
甚至可以說是一家三口當中,最聰明的一個。
聰明到了猜出他姐姐的最終命運,可能會不太好。
能做的,韋高武都做了,不該做的,一件都沒有做。
可依然無法改變他姐姐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