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捧匣的木訥漢子淡然道:“杜將軍放心,只要對方有膽子出手,橋絕不會斷,那人卻必死無疑。”
杜熒笑道:“仙師確定?”
那漢子點頭道:“我們國師府不會糊弄杜將軍。”
一位從一品的鎮國大將軍,又是金扉國皇帝義子,死了的話,還是有些麻煩的,畢竟金扉國新君上位,本就是大篆王朝國師府的謀劃。而一位手握重兵的叛亂武將,跟一位名正言順穿上龍袍的藩屬國君,雙方身份,截然不同,前者,大篆國師府可以隨意借刀殺人,想殺幾個就幾個,后者卻是一個都不能碰。
杜熒收刀入鞘,大手一揮,“過橋!”
就在此時,崢嶸峰之巔的小鎮當中,有老者抓住一位年輕人的肩膀,御風飛掠而走,老者身上有光彩流轉,如金色魚鱗瑩瑩生輝,在夜幕中極為矚目。
杜熒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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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去,道:“果然是陰魂不散的金鱗宮修士,看來是坐不住了。”
杜熒身后那位捧匣漢子已經一掠而去,化作一抹虹光,是一位大篆王朝以廝殺著稱的國師府金丹修士,更是護國真人的首徒。
對方金鱗宮修士應該是一位龍門境修士,又帶人一起遠遁,而持刀漢子本就高出一境,手中寶刀更是一件承受萬民香火的國之重器,一刀遙遙劈去,那金鱗宮修士迅速掐訣,身上金光熠熠的法袍自行脫落,懸停原處,驀然變大,好似一張金色漁網,阻滯刀光,老者則繼續帶著年輕人遠離那座崢嶸峰。
大篆國師府金丹修士那一刀,直接將那件法袍一斬劈開,御風身形驟然加速,剎那之間就來到了那金鱗宮老修士背后,近身又是一刀,老修士想要竭力將手中那位年輕人拋出,后者身上多出數張金鱗宮浮游符箓,能夠讓一位凡俗夫子暫時如同練氣士御風,只不過老修士也清楚,這只是垂死掙扎罷了,誰能想到金扉國不但找到了崢嶸山,甚至還來了一位大篆國師府金丹修士。
手腕微微擰動,那柄原本供奉在武廟多年的鎮國寶刀微微變換軌跡,一刀過去,將那老修士和年輕人的頭顱一起劈砍而下。
老修士在臨死之前,炸開自己所有氣府靈氣,想要拉著一位金丹修士陪葬。
那持刀漢子后掠出去,懸在空中,剛剛尸首分離的金鱗宮老東西與那年輕人一起化作齏粉,方圓十數丈之內氣機絮亂,然后形成一股氣勢洶洶的劇烈罡風,以至于身后遠處的崖間索橋都開始劇烈晃蕩起來,橋上有數位披甲銳士直接摔下,然后被杜熒和鄭水珠使出千斤墜,這才稍稍穩住索橋。
木訥漢子低頭凝視那把寶刀的鋒刃,點了點頭,又微微皺眉,御風返回索橋,輕輕飄落。
杜熒壓低嗓音問道:“如何?真是那余孽?”
漢子點頭道:“血跡不假,但是龍氣不足,有些美中不足,一定程度上會折損此刀的壓勝功效。不過這也正常,國祚一斷,任你是前朝皇帝君主,身上所負龍氣也會一年年流逝。”
杜熒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死死攥住一條鐵索,意氣風發道:“老子總算可以挺直腰桿,返回京城當個名副其實的鎮國大將軍了!”
那漢子小心翼翼將寶刀收入長條木匣,難得臉上有些笑意,道:“杜將軍不光是在你們皇帝那邊,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