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啥玩意兒,開玩笑,能當飯吃不?
她遇到師父之前,小小年紀,就行走南苑國京城江湖無數年,那會兒還沒學拳,在江湖上有個屁的面子。
白首一聽這話,差點激動得學那裴錢大哭一場。
只是裴錢稍稍轉身,背對她師父幾分,然后抿起嘴唇,微笑,然后一動不動。
白首就像挨了一記五雷轟頂。
陳平安伸手按住裴錢的腦袋,裴錢立即笑哈哈道:“白首你是立志要當大劍仙的人唉,劉先生收了你這么個好徒弟,真是師父大劍仙,弟子小劍仙,師徒兩人就是兩劍仙,下回我陪師父去你們太徽劍宗做客,我帶上幾大捆的爆竹慶祝慶祝啊。”
陳平安說道:“好好說話。”
裴錢咳嗽一聲,“白首,先前是我錯了,別介意啊。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之前師父與自己說了一句對不起,分量多重?天底下就沒有一桿秤,稱得出那份分量!
拆分出一丁點兒,就當是送給白首了,毛毛雨。
白首頭皮發麻,臉色僵硬,“不介意。”
老子是不敢介意啊。
裴錢微笑道:“我學拳晚,也慢,這不就要過好些天,才能躋身小小的五境?所以等過幾年,再跟白首……白首師兄請教。”
白首硬著頭皮問道:“不是說好了只文斗嗎?”
裴錢笑呵呵,“那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曹晴朗瞧著這一幕,其實還挺開心。
原來不止自己怕裴錢啊。
陳平安以心聲漣漪與齊景龍問道:“白首在裴錢這邊如此拘謹,會不會修行有事?”
齊景龍笑著回答:“就當是一場必不可少的修心吧,先前在翩然峰上,白首其實一直提不起太多的心氣去修行,雖說如今已經變了不少,倒是也想真正學劍了,只是他自己一直有意無意拗著本來心性,大概是故意與我置氣吧,如今有你這位開山大弟子督促,我看不是壞事。這不到了劍氣長城,先前只是聽說裴錢要來,練劍一事,便格外勤快了。”
陳平安說道:“只看白首死活不愿傾力出手,哪怕顏面盡失,憋屈萬分,仍然沒想過要拿出割鹿山的壓箱底手腕,便是個無錯了。不然雙方先前在落魄山,其實有的打。”
齊景龍微笑道:“我的弟子,會比你的差?”
陳平安說道:“那還是差些。”
齊景龍問道:“那師父又如何?”
陳平安說道:“我今年才幾歲?跟一個幾乎百歲高齡的劍修較啥勁,真要較勁也成,你如今是玉璞境對吧,我這會兒是五境練氣士,按照雙方歲數來算,你就當我是十五境修士,不比你當下的十一境練氣士,高出四境?不服氣?那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等我到了一百歲,看我有沒有躋身十五境,沒有的話,就當我胡說八道,在這之前,你少拿境界說事啊。”
齊景龍笑呵呵道:“二掌柜不光是酒水多,道理也多啊。”
陳平安有些愧疚,“過獎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