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來了這曹袁兩姓必爭之處的槐黃縣,到了別的地方,邊文茂都是一等一的衙門座上賓。
邊文茂對這兩位年輕男子的印象,一個很一般,一個還湊合。
很一般的,是商賈出身的董水井。
還湊合的,是在大隋山崖書院求學的林守一。
至于兩人家世背景,石嘉春大致提過,都是些無心言語。董水井家境不算太好,但是早早立業,至于成家一事,有些懸。
林守一的父親,先后在三位龍窯督造官手下任職,據說如今也在大驪京城任職,只是與石家沒什么往來,邊文茂也不覺得值得如何結交一個外來戶的林家,倒是林守一,能夠在山崖書院求學,將來躋身大驪官場,應該混得不會太差。
李槐風風火火走入后院,“好啊,羊角丫兒小石頭,這么多年不見面,一見面就說我壞話?”
石嘉春轉過頭,愣了半天,虎頭虎腦一李槐,怎么突然就長成了個高大年輕人?
林守一與董水井,前者變化不大,從來是那個模樣德性,董水井也還好,唯獨李槐,怎么都與小時候的印象不沾邊。
比如褲衩給李寶瓶丟到了樹上,李槐就滿地打滾嗷嗷哭,就為了把齊先生招來。
石嘉春站起身,打趣道:“李槐?這些個年,飯沒少吃嘛。”
邊文茂緩緩起身,笑著沒說話。
李槐是妻子說得比較多的一個同窗,言語無忌諱,說了許多糗事,所以也是邊文茂最不感興趣的一個,一看就是個讀書不開竅的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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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疙瘩,靠著祖上積德才去的山崖書院,這種人給他幾個臺階,也站不住腳,遲早會退回到臺階底下去。那董水井好歹有一技之長,隱隱約約有些小道消息,說是此人同時攀附上了曹督造和袁郡守,若真是如此,買賣做得應該不會太小。
李槐先與那邊文茂打了聲招呼,人家明擺著不是很待見自己,禮貌且疏遠,可自己總不能讓好朋友石嘉春下不來臺,笑臉得有啊。
再去一屁股坐在石嘉春對面,李槐抓起一塊糕點,含糊不清說道:“寶瓶臨行之前,說她返回書院之前,會去趟京城找你的。”
石嘉春笑道:“還算有點良心。”
林守一和董水井相對而坐,其實兩人一直關系不錯,但就是頂針,石嘉春覺得挺好玩,道理再簡單不過了,都喜歡李槐他姐唄。
石嘉春倒是沒覺得林守一出身更好,還是讀書人,李柳便一定會喜歡林守一。
石嘉春總覺得那個經常去學塾接弟弟放學的李柳,感覺怪怪的,又說不上哪里奇怪,照理說,當年李柳歲數大些,已經是少女了,見誰都柔柔弱弱的,與那泥瓶巷宋集薪身邊的稚圭,兩人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也都是美人胚子,不過石嘉春反而覺得真要相處起來,見誰都沒個笑臉的婢女稚圭,可能沒李柳那么難打交道。
邊文茂在州城那邊還有一場朋友應酬,不過妻子難得出京返鄉,又都是她小時候的朋友,這位探花郎也就熬著性子,不流露出半點情緒。
石嘉春善解人意,在壓歲鋪子待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就起身離去,去往州城,騎龍巷那邊有夫君朋友的馬車候著。
李槐他們一起送到鋪子門口,剛好于祿和謝謝也從林鹿書院那邊下山,來到騎龍巷,打算大家一起去落魄山。
先前李槐一個人先去了趟,回了披云山書院,一直反復念叨著惜敗惜敗。
邊文茂也沒太上心,客客氣氣與眾人告辭,扶著妻子走上馬車,最后再作揖告別。
目送馬車遠去之后,所有人繼續去鋪子后院閑聊,李槐雙手抱著后腦勺,“這個邊文茂,心里頭的架子恁大。”
林守一淡然道:“石嘉春是找夫君,邊文茂真心喜歡她就成了,石嘉春又不是為我們找個聊得來的朋友。”
董水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