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吳承霈,不擅長捉對廝殺,可在劍氣長城是出了名的誰都不怕,阿良當年就在吳承霈這邊,吃過不小的苦頭。
吳承霈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讓阿良喝了小半年的愁酒。
“你阿良,境界高,來頭大,反正又不會死,與我逞什么威風?”
讓人為難的,從來不是那種全無道理的言語,而是聽上去有些道理、又不那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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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的言語。
這會兒阿良大手一揮,朝不遠處兩位分坐南北城頭的老劍修喊道:“坐莊了!程荃,趙個簃,押注押注!”
陸芝卻已經站起身,將酒壺丟往城墻之外,御劍離去。
在陸芝遠去之后,阿良說道:“陸芝以前看誰都像是外人,現在變了很多,與你難得說一句自家話,怎么不領情。”
吳承霈神色恍惚,說道:“自家話聽了才難受。”
阿良點了點頭,“也對。”
吳承霈說道:“蕭愻一事,知道了吧?”
阿良后仰躺去,枕在手背上,翹起二郎腿,“人各有志。”
吳承霈突然說道:“當年事,沒有道謝,也不曾道歉,今天一并補上。對不住,謝了。”
阿良卻說道:“在別處天下,像我們哥倆這樣劍術好、模樣更好的劍修,很吃香的。”
吳承霈確實是一位美男子,在許多外鄉女子言談中,經常與米裕并稱“雙璧”。
只是一個癡心,一個多情。
親眼見過了兩位玉璞境劍修的容貌風姿,那些個個倍感不虛此行的外鄉女子們才恍然,原來男人也可以長得這么好看,美人美人,不唯有女子獨享美字。
吳承霈將劍坊佩劍橫放在膝,眺望遠方,輕聲說道:“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
吳承霈隨即問道:“坐看山云起,加個山字,與水呼應,會不會更好些?”
阿良隨口說道:“不好,字多,意思就少了。”
吳承霈思量片刻,點頭道:“有道理。”
阿良笑道:“怎么也附庸風雅起來了?”
吳承霈答道:“閑來無事,翻了一下皕劍仙印譜,挺有意思的。”
阿良疑惑道:“啥玩意兒?”
吳承霈笑道:“不認識皕這個字?怎么當的讀書人。你爹沒被你氣死?”
阿良笑嘻嘻道:“你爹已經快要被你氣死了。”
吳承霈伸了個懶腰,面帶笑意,緩緩道:“君子之心,天青日白,秋水澄鏡。君子之交,合則同道,散無惡語。君子之行,野草朝露,來也可人,去也可愛。”
阿良愣了一下,“我說過這話?”
吳承霈笑道:“讀書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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