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朝玉液江水面,抬了抬下巴,“都回吧。”
一條水蛟,一位水神,如獲大赦。
她們立即沒入水中,在江底遙遙對視一眼,都不敢以心聲交流,雙方只覺得同病相憐。
阮秀皺了皺眉頭,依舊看著眼前河水,問道:“好看嗎?”
有一位老舟子,撐蒿緩緩沿水而下。
哪怕相隔十數里,那阮秀的嗓音,老舟子還是清晰入耳,并未作答,只是嘖嘖稱奇。
一位年輕女冠站在船頭,望向那阮秀,微笑道:“阮姑娘,又見面了。”
阮秀以前對那個以神誥宗女冠身份,游歷驪珠洞天的賀小涼,印象還可以,可是如今,就算不得好了。
北俱蘆洲清涼宗,宗主賀小涼。
身邊站著一位從骸骨灘壁畫城走出的騎鹿神女。
她得到授意,站在了主人賀小涼身后,因為方才她只是看了那青衣女子一眼,就覺得刺眼,開始心神不寧。
賀小涼與半個師兄的老舟子,前不久得到了一道玄之又玄的師尊法旨。
只有兩件事,一件與陳靈均有關,已經事了,再就是讓賀小涼重返寶瓶洲,去找泥瓶巷稚圭和杏花巷馬苦玄,賀小涼可以順便見見某位師兄。
至于老舟子,相較于那個師弟,更想去老龍城見桂夫人。
李希圣一步跨越中土神洲,來到家鄉的福祿街大門外。
拜見了父母后,李希圣來到妹妹住處的那座小池塘。
看著里邊一只金色小螃蟹,微笑道:“莫道無心畏雷電,海龍王處也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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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斂和沛湘走出棋墩山,依舊緩緩而歸,臨近落魄山的山腳門口,沛湘看到一個黑衣小姑娘,雙手環胸,懷抱綠竹杖和金扁擔,站得筆直,瞪大眼睛,好似是個負責看守山門的……小水怪?
沛湘忍俊不禁道:“你們落魄山,真是……”
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落魄山的山風了。
朱斂介紹道:“她可是咱們落魄山的右護法。”
沛湘笑出聲。
朱斂說道:“又沒騙你,小米粒是落魄山譜牒上的右護法,霽色峰祖師堂的座椅,很靠前的。”
沛湘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朱斂呵呵一笑,“對了,你等會兒見了小米粒,只管開門見山寒暄一句,‘你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啞巴湖大水怪’,她會很高興的。”
他抹掉臉上那張面皮,恢復落魄山老廚子的那張。
沛湘也摘掉了面皮,再撤去了障眼法。
周米粒揉了揉眼睛,然后一路飛奔到朱斂跟前,哭腔哽咽道:“老廚子老廚子!我都以為你迷路,不曉得怎么回家了!我又不敢去紅燭鎮接你……”
小姑娘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都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還不小心承認了自己不敢去紅燭鎮和玉液江。
朱斂伸手揉了揉小米粒的腦袋,顛了顛背后的大包裹,笑道:“猜猜看有啥。”
小米粒擦了擦眼淚,怯生生看了看老廚子身邊的女子,緊緊抿起嘴,與沛湘施了個萬福。
沛湘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