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高則和流白轉身緩行,周清高沉默片刻,突然說道:“師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喜歡那位隱官?”
流白瞠目結舌,然后笑罵道:“什么?!木屐你是不是瘋了?!”
周清高跟著停步,笑道:“誰瘋了?誰都沒有瘋。”
流白臉色雪白,咬牙切齒道:“不可能!師弟你不要胡說八道。”
周清高繼續挪步行走,“與其擔心未來心魔是那隱官大人,還不如敞開心扉,承認了自己喜歡一事,第一,陳平安肯定會死在劍氣長城,哪怕退一萬步說,陳平安不死,師姐其實心知肚明,這輩子注定無法向他親手報仇了。那么心魔就會一直在修心路上,等著流白。你越是自欺欺人,心魔越是有機可乘。第二,不但要喜歡,還要變得真心最喜歡,然后流白只需心存一念,以后一定會親自問劍飛升城,好讓那個害死陳平安的罪魁禍首,讓那寧姚知道一件事,陳平安喜歡寧姚,真心不如喜歡流白。”
流白滿頭汗水,始終沒有挪步跟上那個師弟。
綬臣與周密心聲笑道:“先生收了個好弟子。”
周密微笑道:“師兄不如師弟很正常,只是別來得太早。”
“周清高與你們這些師兄師姐,還不太一樣。他是真心實意仰慕那劍氣長城,心神往之那年輕隱官。所以他內心對浩然天下的否定,比你們都要更重。與此同時,他就有更大的機會,成為蠻荒天下的陳平安,先像了,才能超過。至于那個斐然,終究早早有了自己的道路可走,化名陳隱,更多是登岸桐葉洲后,閑來無事太無聊,何況斐然根本不需要成為別人。”
“今天先生心情大好,就與你提前說幾句話。我心中有些年輕人,很看好。除了你和周清高,斐然,還有雨四,?灘,豆蔻等等。差不多十幾個吧,不到二十個年輕人,我很期待你們的大道成就。相信先生,不會低的。”
“我去找一下賒月,帶她去看看那棵梧桐樹和那座鎮妖樓。綬臣,老龍城戰場這邊你和師弟幫忙多盯著。”
綬臣領命。
先生周密,周全縝密,為人處世。
師弟清高,水清山高,處世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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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踉踉蹌蹌坐在南婆娑洲天幕處,與一位出自禮圣一脈的陪祀圣賢,相隔不遠。
一個暫時不想開口說話,一個就等著開口,反正身邊老秀才肯定會開口,攔都攔不住。
“你們這些圣賢自古皆寂寞啊,辛苦辛苦。”
果不其然,老秀才使勁咳嗽幾聲,也就是合道天下三洲,吐不出幾口真正的鮮血來,那就當是潤嗓子了,先說了別人真辛苦,再來與那圣人吐苦水:“我也不容易啊,文廟功勞簿就算了,不差這一筆兩筆的,可你得先自個兒額外記我一功,以后文廟吵架,你得站我這邊說幾句公道話。”
那位文廟陪祀圣賢點頭道:“有一說一,就事論事。我該說的,一個字都不少了文圣。不該說的,文圣就算在這邊撒潑打滾,還是沒用。”
老秀才盤腿而坐,捶胸委屈道:“做事不如你家先生大氣多矣,難怪圣字前邊沒能撈個前綴。你看看我,你學學我……”
那位圣人直截了當道:“沒少看,學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