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東山繼續說道:“我家山頭,暫時人手不多,管著不到一萬人的譜牒修士。”
汪幔夢捧腹大笑,這個崔郎,不去酒樓當說書先生真是可惜了。
錢猴兒一邊笑,一邊伸長脖子看那婦人胸前沉甸甸的風光。
“崔郎,那你看姐姐能不能去你那邊,當個首席供奉?掌律祖師,或是管錢也行啊,姐姐頂會過日子,可會精打細算了。”
崔東山揉了揉下巴,神色認真道:“那姐姐得分別問過一位仙人境劍修,元嬰境劍修,九境武夫,他們仨答不答應為姐姐騰位置了。”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哄然大笑。
若真是一個山上的譜牒修士,也認了,如此言語有趣,不多的。
前提不是那種性情古怪的譜牒修士,小肚雞腸,喜歡開玩笑,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開他的玩笑,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后一刻就會翻臉不認人。
崔東山突然問道:“姐姐就這么想要確定我是不是譜牒修士?怎么,跟山上神仙有仇?還是那種雙方見了面就得躺下一個的不共戴天之仇?”
汪幔夢笑得合不攏嘴,伸手捂住呼之欲出的山巒,因為她喜歡身穿夜行衣的緣故,山脈輪廓鮮明,挺拔,高翹,雙峰對峙,故而顯得尤為氣勢洶洶,她揉了揉心口,道:“崔郎的這個猜測,好沒道理。崔郎這般疑神疑鬼,倒是像我們山澤野修。”
崔東山笑了笑,“不用緊張,就是隨口一問,肯定是我誤會姐姐了,總覺得有殺氣。”
身材玲瓏的美婦人咬了咬嘴唇,“姐姐哪敢殺人,無依無靠的,只有被欺負的份。”
崔東山一笑置之,重新穿上襪子和靴子。他娘的,要不是先生就在附近吃火鍋,看我與你們是怎么個賓主相宜。
一人得了屋內這邊的通風報信,很快聞訊趕來這邊的宅子。
是個披掛甲胄的魁梧漢子,腰間佩刀,滿臉疤痕,用胖子姑蘇的說法,就是長相辟邪,走夜路,可以人嚇鬼。
正是洪稠,一個深藏不露的六境武夫,在如今的桐葉洲,有這份武學境界,不管是在各國朝廷里邊撈個實權武將,半點不難,還是給那些風聲鶴唳的將相公卿,當個保護家宅平安的家族客卿,更是唾手可得。
洪稠伸手搗住刀柄,大步而行,踩在道路積雪上,簌簌而響,在風雪夜中清晰入耳。
看了眼屋內,洪稠臉色陰沉,走了個已經與他們撇清關系的古丘,結果又來了個不知根腳的白衣少年郎。
這讓洪稠郁悶至極,你這婆姨,真是不知死活,山上的譜牒修士,豈是你一個洞府境野修,能夠隨便招惹的?
錢猴兒趕緊起身,擠到一旁的火盆那邊去。
洪稠坐在椅子上,摘下腰間佩刀,雙手拄刀,瞇眼問道:“小兄弟,哪里混?”
崔東山抖了抖袖子,兩只手掌互搓,呵了一口氣,笑呵呵道:“離著這里不遠的一座山頭,名叫仙都山,如今山上人手不多,我這不就得想著招兵買馬嘛。你跟我家先生已經打過照面了。”
洪稠皺眉道:“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