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還是至圣先師親自舉薦的陳平安。
聽黑衣小姑娘說山主下山去小鎮那邊了。
其實是去騎龍巷那邊查賬。
小米粒認真問道“純陽仙長著急見山主么”
若是有急事,她就只需要在心中默念三遍魏山君,就跟敲門一樣,披云山那邊的魏山君馬上就能聽著,那么只要在北岳地界,她就可以與好人山主立即說上話了。
呂喦微笑道“不著急,貧道等著陳山主返回這邊再一起登山好了。”
桌上除了茶水和瓜子,還有小米粒從棉布挎包里邊取出的兩袋子溪魚干。
上次在青衫渡,小米粒舍不得拿出僅剩一袋子魚干待客,這次右護法終于有機會補上了。
其實在那之后,周米粒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出門,被小米粒昵稱為“祖師堂”的棉布挎包里邊,必須裝有兩袋以上的溪魚干,以備不時之需。
謝狗如今很心寬。
見著了那個頭別木簪的年輕道士,如今真名年景,道號仙尉,謝狗就徹底放心了。她的道理很簡單,在一條街上不能先后撿著兩粒銀子嘛。在這驪珠洞天舊址,我還能碰著誰昔年天下十豪之一的人間首個“道士”,都已經見著了,她不能再有這般“好運道”了吧
北邊的北俱蘆洲,偌大一個洲,不也才只出了個趴地峰的火龍真人,能入她的法眼
至于南邊的桐葉洲,玉圭宗劍修韋瀅還是鎮妖樓那棵梧桐樹或者是三山福地的那座萬瑤宗
結果等到謝狗臨近山門口,她第一眼看到那個陌生面孔的中年道士,丹鳳眼,三縷長髯這個道士看著就像是個沒有境界的
竟然瞬間就讓謝狗有一種如臨大敵的壓迫感,萬年之前,跟小陌處了那么久,都從無這種古怪感覺,可能就只有一次,小陌當年差點祭出全部本命飛劍,再就是她追到了落寶灘,那個碧霄洞主現身,奉勸她別過界,過了界,就別走了,留下便是,人過界留人,腿過界留腿,飛劍過界留下飛劍。
他娘的,謝狗至今想起這個臭牛鼻子老道,還是一肚子憋屈。
沒理由啊。
這么點大的寶瓶洲,咋個這么藏龍臥虎嘛。
謝狗瞇起眼,放慢腳步,那張不起眼的桌子,真有點龍潭虎穴的意思了。
瞧見身材消瘦的貂帽少女,朱衣童子站在桌上,雙手叉腰,笑著招呼道“小謝回了啊,我聽仙尉說你這段時日,去騎龍巷賺私房錢去了。”
謝狗板著臉點點頭,卻與岑鴛機卻是笑容燦爛道“岑姐姐,休息呢。”
傻子好騙,所以謝狗對岑鴛機的印象是很好的,不像那個州城隍廟的香火小人兒,別看渾身冒傻氣,其實是個人精兒。
瞧見個站起身的黑衣小姑娘,嗯,就是那個讓白發童子嚷著要組成黑白雙煞、結果沒答應的落魄山護山供奉,洞府境的小水怪。
謝狗要是擱以前,就要伸手按住那個小姑娘的腦袋,搖晃幾圈了,只是吃一塹長一智,這會兒笑瞇瞇道“呦,是傳說中的右護法大人啊,幸會幸會,我叫謝狗,是小陌未過門的媳婦。”
仙尉一口茶水噴出來,嗆了一口,咳嗽不已,趕緊拿袖子擦拭桌面。
周米粒更是瞪大眼睛,啥,小陌先生都有道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