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切,不要留下點滴。”
然后他放開那民兵的手。
那民兵只能點頭,看著圓性把嘴角的血抹去。
這時遠方的戰鼓擂起。那民兵也無暇想太多,必要馬上加入戰友,為了活過另一天而戰斗。
圓性繼續盤坐著,聽那遠方的鼓聲,慢慢合上眼睛休息。
這一天,守護安慶城的民兵甚是勇猛果敢,因為感覺圓性就在背后看著他們。
然而這天圓性沒有站起來過。
同一日寧王叛軍收到遠處來的軍情急報:
王守仁的軍隊,已從吉安府出發。
習小巖在七楊村外那棵大樹下,已經等待了九天。
他把桂香等五個女子護送到西面的瑞昌,又花了不少銀子安排馬車再把她們送往湖廣,就馬上折返來廬山。
臨別前桂香以充滿感激之情的眼神,不舍地看著習小巖。
習小巖將帶來的銀兩大半都交給了她,并說:“保重。”
“你也是。”她看看他背在后面那柄大鋸刀。“祝你順利。”
習小巖也不顧可能被寧王的人搜捕,快馬加鞭到了廬山西面,比跟霍瑤花預定相見的日子還早了兩天。
他在村鎮買了些干糧,就去找那棵大樹。
看見那棵樹后,他明白霍瑤花為什么要選這里。那大樹很好找,孤伶伶一棵矗立在平緩的山坡上,四周開闊,站在樹下,很遠就能看見向這邊走過來的人。
那棵樹的模樣,那堅強而孤獨地站著的姿態,令他想到霍瑤花。
不。從此以后,你不會孤獨。
他就這樣每天在樹下等待。從日出開始看著山坡下直至日落。他沒有見任何人,沒有離開這片山野。干糧吃完,他就上坡頂摘野果吃;吃得胃也酸得發痛,就去附近的小河大口喝水。夜了也留在樹底下裹著披風睡覺。
每天坐在樹下等待時,他什么也不做,只是有時拔出那柄大鋸刀撫摸,其他時候就遠眺著山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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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那盼望已久的身影,或者瞧著太陽慢慢西沉。
即使過了約定的日期,他仍一直的等,心里沒有半點動搖。
她一定會來。再遲也會來。
沒有任何可以說話的人。可是不要緊,他本來就不喜歡說話。
有時他會回想過去的一切。他想起哥哥,也自然聯想起邢獵。他仍然希望能夠與邢獵決戰。可要是霍瑤花不想呢?要聽她的嗎?習小巖不知道。只有等跟她一起之后,他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