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姚連舟已經四十歲,又經過一場大劫,但他的面貌身體卻仍維持在三十出頭的模樣。這不知道只是武術修行的結果,還是與他小時所服的奇藥有關。
姚連洲無言看著師兄。
商承羽仰頭,視線似乎能穿透帳頂,觀看即將入黑的天空。
“跟隨寧王造反,已是我實現夢想的最后機會了。可是姚師弟你還有下次的希望。明天若是戰敗,巫丹的來來,就在你身上。
姚連洲已經忘記了,上一次聽見商承羽稱呼他作“姚師弟”是在什么時候。他無法相信商承羽竟然會這樣說。
“不行!”巫紀洪憤怒得把大手掌搭在腰間劍柄,長腿瞬間從盤膝變成半跪,兩顆好像快要跌出來的眼珠暴瞪著姚連洲,似乎任何一刻都要朝他拔劍斬擊。
“是他!他不正就是奪去你歲月和健康的仇人嗎?師兄的夢若是真的沒法再做下去,他正是罪魁!而你竟然還要將夢想寄托給他?”
姚連洲垂下眼睛。巫紀洪說得沒錯。
“我對姚師弟的恨,半點沒有消失。”商承羽直視姚連洲,雙目再次透出鋭氣。“但就算此刻把他頭顱欣下,我失去的都不會回來,我期望的也不會重臨。而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將我的夢想延續下去。”
他側頭瞧著巫紀洪,苦笑又說:“巫師弟,不好意思,剛剛重遇的那天,我騙了你。我曾經跟你說,巫丹在我心里已經不再重要。可是那次我接過邢獵的強大刀招,被震得舊患發作,因而錯過了誅殺『六劍客』的機會之后,我才發覺自己對于巫丹,仍有執著。”
姚連洲聽見邢獵的名字,雙眉聳動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商承羽說出那次伏擊六劍客失敗的經過;而邢獵的刀招,必然就是今天他在湖上目暗的“浪花斬鐵勢”無疑。
商承羽把視線轉回來,看著姚連洲。
“因此,可以譲我寄托夢想的人,世上再沒有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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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連洲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心里商承羽從來只是一個被私欲驅使的人,想不到原來竟有這樣的胸懷。
-而我們當初的差別,只是想走不同的路而已。
“紀洪。”商承羽招招手吩咐:“將你背上的東西交給他。”
巫紀洪那光滑的頭殼上浮起了一條條筋脈,眼白充満血絲。然而商承羽的說話,對他而言相當于神祇的諭示。他無言解開了胸前一紬結,將那個密封的竹筒卸下來,一強到姚連洲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