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相”于千頃巨浪,軀體恍如置身無重,乘著浪勢襲來。
其氣勢之猛,竟然連梅心樹都隱隱感受到他的海潮幻像!
第二柄彎刃飛射到邢獵身前兩尺時,他已經完全翻轉回來。彎刃變成向他迎面飛至。
邢獵早就借著那翻卷之勢,把右手倭刀高舉到左肩后的出手位置。
邢獵的身體與梅心樹的飛刃,兩者高速交接!
如此短促的剎那,不是任何人的眼睛能夠捕捉即使擁有“曜炫之劍”境界的人都不可能。
就算邢獵能,他此刻也看不見。眉心的血滲進了眼睛。
但他不必看。因為他信任梅心樹。
信任他的武者本色。還有準繩。
邢獵深信梅心樹這第二柄彎刃,飛射的目標必然是他背項的正中央人體最難防衛的地方①。沒有武者能抵抗這樣的引誘。
〖注①:人的背項中心,是自己最難摸到的部位,因此也最難于防御。〗
于是邢獵只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在不看一眼之下,向著自己剛才露出的背心方位,斬下去!
非常大的賭博。卻也是經過計算的賭博。
這二次的舍身刀,比第一次又更成熟:勁力的傳導更充分,不使用的肌肉更加放松簡要說,人刀合一。
樸拙無華的一刀里,邢獵舍棄了一切技巧。但同時也是他一切所學技巧的總和。
倭刀的刃芒,又再一次因極高速而消失。
轟然炸起的星火,即使在下午的晴日底下,依然燦爛清晰。尤如太陽底下另一個一閃即逝的太陽。
梅心樹射出的彎刃被倭刀準確無誤地斬中,猛然往反方向飛回去!
梅心樹習練這鐵鏈飛刃,迎受過無數次刃鋒向自己回彈之險,遺下臉上一道接一道的傷疤。可是他經驗再豐富,這刻都不可能作出任何反應。
太快。
梅心樹那蓋著疤痕的眼皮,連眨一眨的時間都沒有,帶著鏈子的彎刃已經沒入他心胸!
邢獵比梅心樹先一步倒在地上。他這次翻飛得更猛烈,摔得也更狠,剛剛才被斜斜割了一刀、鮮血淋漓的臉撞在沙土上,幾欲昏迷。
他的倭刀也如上次,不堪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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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而脫手飛去。仍然纏著鐵鏈的長刀跌落地上,刃鋒上有一處卷缺,可見剛才那凌空相擊是如何剛猛。
敗在自己兵刃下的梅心樹,身體僵直地仰倒。那彎刃深入他黑衣胸口心肺,直沒至柄。嘴巴如泉涌出鮮血。
邢獵吃力地爬起來,卻看也不看這個艱辛打倒的強敵一眼,拐著腿半走半跳地到了薛九牛身前。
他跪在旁邊,用單臂謹慎地翻起薛九牛的身體。
邢獵感到這小子的身軀已經完全軟癱,沒有一點反應,要不是仍有微弱的呼吸起伏,還以為已成一具尸體。
薛九牛微微張開眼。嘴巴緩慢地噏動。
邢獵把耳朵附在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