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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將巫丹高手收入王府……哪怕只是少數……
李君元覺得此事很值得進行。他馬上吩咐下屬:帶來京師用以賄賂百官的那批財寶,將其中分給中書省的那數目里一部份調度過來,送給錢寧。
他要換取的,是錢寧麾下錦衣衛布在巫丹山上那名內線。
李君元深信這筆買賣,將來必然帶來百倍的回報。
山西,太原府祁縣。
此際已是四月末的天,從東南山地卷來的風吹入了縣城,把云霧一氣吹散,藍天之下一片清朗。
城西有座氣勢恢宏的大屋,形如古老的殿宇,雖已頗舊,但無半絲暮氣,不多矯飾的建筑予人極穩重的感覺。
此屋正門頂上的牌匾寫著“毅社”二字,門前左右一對石雕的插翅飛虎,一看即知乃是武家。
這兒正是名動四方,當今天下“九大派”之一山西心意門的總館。心意門拳法刀槍為人所仰慕的名門正宗,自祁縣立道至今已傳七代,開枝散葉,分館傳人遠布至河南、河間府及陜西等各地。
這些外省支系的弟子,長年絡繹不絕到來總館深造,“毅社”大門天天也有人進出。有的只求來“朝圣”,沾染一下總館傳習心意正宗的濃厚氣氛;也有人拼上性命都想躋身為掌門親傳的總館“內弟子”,但“毅社”的考核甚為嚴謹,目前得入門墻的“內弟子”不足八十人。
進了“毅社”前門,可見寬闊的前院全鋪成平整沙土地,辟作一個廣闊的練武場。這練武場只教習心意門功法基礎,真正的堂奧之秘,當然都在外人難以窺見的館內傳授。
換作平日這個時候,天氣又這么好,練武場上早該整齊排滿了近百門人,一同練習站樁,場面好不鼎盛。可是今天眾門人并無練功,而是分開左右列在練武場兩側,全體雙膝跪地俯伏,迎向中間的通道。
下跪的眾多子弟里,包括了資歷最深的“內弟子”之一、當今總館助教戴魁。他鐵青著滿是胡須的方臉,垂頭向著地上,眼睛卻暗地瞄向練武場后面大廳中門前。
他的師尊,當今心意掌門“晉中神拳”嚴世邦,也跟眾多弟子一樣恭敬跪伏著。
戴魁看見師父此刻模樣,心里很是不甘。
外表清癯高瘦的嚴世邦,乃是名震山西三十年的一代名宿。這祁縣是驛道要沖,來往商旅甚繁,賊匪自也不少,嚴世邦年輕時就曾義助官府剿賊,與同門共四人斬匪百余,一戰成名;如今嚴世邦已藝成的弟子里,許多都擔當本地的鏢師護院,儼然成為一方的治安武力,當地官府必要時也得借重于他,故此對他甚為尊崇,別說是縣令,就算是見著太原知府大人也可免下跪之禮。
可是此刻,他不得不低頭。
跪在戴魁身旁的是與他同期的師兄李文玉,正是在長安犧牲戰死的李文瓊之親兄長。李文玉敬伏低頭,朝著沙地的臉卻頗興奮。
“得到這個殊榮,我們就此洗脫去年的霉氣了。”李文玉悄聲跟戴魁說。
去年在長安群雄會戰里,心意門損兵折將不說,門人顏清桐卑鄙下毒之事被當眾揭破,更教心意門顏面大失,這一段日子都不敢再在武林里活躍;加上巫丹派的威脅仍在,猶如懸頭的一柄利劍,“毅社”內一直都士氣消沉。
戴魁聽了李文玉這話,心里卻很不以為然,但并未有說話。
因為他們等待的人終于進來了。
太監馮正高高捧著一個鋪了錦織的木盒,上面盛著一面刻有“忠勇武集”四字的御賜鐵牌,在幾名衛士拱護下步入大門,走過練武場。
嚴世邦與眾多心意門人的頭伏得更低了。
區區民間的武門,得到皇家如此封賜,實為歷代前所未有之事,這光榮恐怕心意門的開山先祖們做夢也沒有想過。
不過心意門人亦知道,近日接到這“御武令”的絕不止他們一個門派。滄州迷蹤門、徽州八卦門以至許多規模名聲較次的門派,都已一一得到封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