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是他們用山間野果自釀的,雖然味道酸甜并不嗆口,但后勁十足。圓性手里那個酒壇,已然輕了一半。
圓性這副醉酒瘋丐般的模樣,令閆勝看著心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六劍客里,圓性和尚一向是最隨和,也最少煩惱的一個:除了吃不飽的時候之外,幾乎沒聽他抱怨過什么。少林派名震天下的武功,他更是從不藏私,尤其是對身體大有益處的至寶“易筋經”,已是六劍客人人都習練的功法。
圓性提起酒壇,大大灌了一口。
“你別再喝!”佟晶站起來大叫:“我們存著這些酒,是預備邢大哥和蘭姊成親時喝的。”
圓性卻不理會,又喝了一口酒,吐著酒沬說:我想喝就喝,你管得了我?他們成親洞房,跟我這出家人有什么關系?”
“你還說出家人,喝醉酒不犯戒么?”佟晶跺著腳說:“和尚,你到底害了什么病?失心瘋嗎?”
圓性狂笑一聲,單手以齊眉棍在頭上轉了一大圈,看看水巖前寨四周:“住在這種鬼地方,不喝幾口酒解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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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真的要瘋了!”
佟晶不明白圓性何以這么想。從前六劍客四處流浪,即使是無人的深山叢林,又或廣西的窮山惡水之地,也是一樣地過,如今安居這哨寨,比那些地方好上十倍,衣食不愁,又能夠專心練武,圓性到底在嫌些什么?,
圓性變得消痩,而且行為日漸脫軌,是幾個月前開始的事。最初眾人只察覺他說話少了,吃得也不如從前多,尤其不再怎么吃肉,那時佟晶還取笑他“終于比較像個和尚了”,之后他變本加厲,懶于梳洗更衣,身上常發出臭味,須發長了后更像個乞丐,然后還開始喝起酒來,偶爾就會發酒瘋,四處把寨里物事摔破打爛。眾人認識圓性這幾年,知道他從來都不大好酒,閆勝也記得最初在西安“麟門客棧”認識時,圓性說過他吃肉是為了有氣力打斗,酒并沒有幫助,所以不愛喝。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圓性和尚,卻已經成了可怕的酒鬼。
“悶就得喝酒嗎?”佟晶不肯放過圓性:“你不會找其他事情做嗎?”圓性咧開嘴巴笑了,牙齒在亂生的髭須之間露出來:“我又不是姑娘,不會找個男的卿卿我我度日。”
佟晶聽了臉頰漲紅,憤怒不已,一時卻說不出話來反駁。
“和尚,說話莊重一些。”閆勝鐵青著臉,冷靜地說。
圓性盯著閆勝,目光帶點兇狠:“啊,沒錯,今天的小閆勝長大了啊,不再是從前那個膽怯的小子,有膽跟和尚我抬杠了。”
閆勝不想跟他對罵,心想就丟下他一個人發瘋好了,別過頭去,準備帶著佟晶阿來離開。
“對了……”圓性卻不放過他:“既然童大小姐下令,要我找別的事情解悶,那么不如你這個青冥派下任掌門,來跟我玩兩手吧!”
他說著就遙遙把齊眉棍那包著鐵片圓釘的棍頭,直指閆勝的臉。
圓性那句“青冥派下任掌門”,明顯是揶揄閆勝。閆勝心里燃點了怒火。但他還是壓制著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