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寒風與瘟疫席卷大明南北。
這時,實控鄖陽府的武昌總兵惠登相,來到漢中。
初至漢中,他就被震驚了。
四大軍營,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將整個南鄭團團包圍,眾星拱月一般。
“殺——”
“效忠大明,報效國家——”
“拳打逆賊,腳踢建奴——”
軍營內口號震天響,腳步聲齊整如一,兇悍的氣勢,讓人眼皮狂跳。
軍營外不遠,大量的攤販,組成一個個的攤點,吃喝拉撒,應有盡有。
甚至許多腦子靈活的,也惦記為軍隊排憂解難,花枝招展地迎客。
“軍營外,如此繁雜,豈不是影響斗志?”
“不會,兵卒每旬有一天假,軍餉太過于豐厚,這些正好可以激發他們的斗志。”
“再者說,這也是考驗軍紀,一旦被拿下,最低二十軍棍。”
接待惠登相的,乃是陳永福。
陳永福作為河南總兵,雖然都是總兵級別,但無論是資歷,還是跟腳,其都據上風。
惠登相受寵若驚,臉上的刀疤都舒緩了。
這可是射瞎李自成的狠人。
“啪啪啪——”
話音剛落,一隊身著軍袍,手持木棍,胳膊帶著黃帶的并卒,面無表情的在附近巡邏而過。
見到陳永福,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是軍法司的巡察隊,聽命于朱總兵。”
陳永福有些尷尬地介紹道:“誰的面子也不給。”
“這是火器營,五千人之眾,大小火炮數百門。”
“這是三邊營,三千人,乃是三邊精銳,器械嫻熟,一等一的戰兵。”
“戰馬嘶鳴的,乃是騎兵營,共有三千騎,甲胄俱全。”
“另外,與三邊營一起的,乃是福明營;那是榆林營,前總兵尤世威掌管。”
“獨占一方,聲勢浩大的,乃是新兵營,約莫萬余人。”
實際上,還有散關營,祁山營,以及重甲步兵擲彈營,外加護衛營,漢中的總兵馬,突破了三萬,無限接近四萬。
但卻情況復雜,俘虜收編的特多,需要調理。
陳永福一邊介紹,一邊與之榮焉。
“乖乖!”
惠登相跟著察看,感慨道:“貴軍怎地這般多的鎧甲?”
卻說,他看見即使在冬日,這些兵卒依舊不停地操練,身上不是棉袍,就是棉甲,威風凜凜,極為震撼。
這可太廢錢了。
陳永福也感嘆:“沒辦法,朱總兵會搞錢。”
“有錢好啊,難怪能養那么多兵。”
惠登相感慨道,對于漢中軍,有了初步的認識。
別看他守住了鄖陽府,一來占據的是地利,二來是兵卒用命,許多人是招來的羅汝才兵馬。
可,比之這般天天操練的精銳,著實落了下風。
一入南鄭,惠登相一見到朱誼汐,拱手就拜,磕磕巴巴地說道:
“朱總兵威名哄傳天下,今日一見,果真一表人才,風流倜儻——”
“哪里哪里!”朱誼汐聽著這牛頭不對馬嘴的成語,不由啞然。
他仔細一看,疤臉濃眉,膀大腰粗的惠登相,此時穿著一身長袍,披著裘衣,一副文縐縐的打扮。
陜北大漢裝江南公子,看上去,極為別扭。
“您叫俺、我,良弼就成!”
惠登相拍著胸脯,豪氣道:“這是俺的字,俺和您是老鄉,聽到您大勝闖賊,別提多開心了。”
一旁的陳永福訝異,我都沒有字,這大老粗竟然有。
“惠兄也有字?”朱誼汐一瞅,又是老鄉,不由得笑道:“你喚我景明就成,老鄉之間,莫要拘束了。”
“嘿嘿,咱們都有字,都是讀書人,聊的就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