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賀然這頭。
王夫人聽完陳向晚的話也是大吃一驚,國公府門庭高貴,國公之位何等榮耀,怎會忽然就被抄了家。
于是她趕忙問道:“國公府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會被嚴懲至此?”
“國公府向來簡樸,奴仆很少加上后院是居住之地,平日里都安靜的很。
那天也是,早飯過后,我閑來無事,準備去祖母房內閑聊問安,可半路上聽到父親書房那頭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我聞聲尋去,卻發現府尹大人來了一堆官差,正在書房內一通摔砸。”
“就算是京中府尹,也不可能上國公府胡鬧一氣吧?”王夫人問道。
陳向晚搖搖頭:“夫人離京多年,有些事晚輩也無法細細講明。
在上任京中府尹的罷免案中,我國公府出了一份力,而現任京中府尹與上任關系匪淺,難免會被其怨上。
當時我見到那么多官差,以為現府尹只是有了什么由頭,趁機報復泄憤,所以我藏在一旁,偷偷查看情況。
不多時,一個官差從書房內遞出了一沓信件,府尹大人翻看了一下,二話不說就將我父親扣押帶走。
我預感到事情不對,便趕忙從后門溜出府外,想找要好的世家尋求幫助,可剛出門,就發現官差團團圍住了國公府。
我不敢亂動,就跑到后門不遠處的籬笆筐里藏了一天,但是我在院墻外,都能聽到后院里傳來的陣陣哀嚎。
后來我見家人、奴仆們都被扣押帶走,守護的官差也松懈了許多,便摸回府內探查,我永遠忘不了那天。”
說到此處,陳向晚哽咽了許久,雙眼又泛紅起來:“那簡直是人間地獄,我看到路上偶有血跡,雖然心里已有準備。
可當我看到祖母最喜歡的花圃上滿是踩踏的腳印時,我心慌了;
看到馬廄的干草堆上滿是血跡,我扒開一看,小廝就藏在里面,面目猙獰,身上好多血窟窿時,我心顫了;
看到滿府空蕩,充斥著血腥味跟死寂時,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我知道,我得活著,我是國公府最后的希望。
我從下人房里找出了幾套普通的衣物,勉強找到了一些值幾分銀子的物件,打包混到街上。
那幾日,官府雖然沒放出消息,但我能感覺到,他們在偷偷的找我,我過得擔驚受怕。
也是在那幾日,我才知道,國公府‘叛國通敵’,處以滿門抄斬,將在幾日后行刑。”
賀然不解:“為什么說國公府叛國通敵?”
陳向晚被王夫人示意坐下說話,她抹了抹眼眶,接著說道:“他們聲稱,在我父親的書房找到了與宸國皇子往來的信件,而后查抄全府,又找到了很多宸國特產的寶物,以此斷定,國公府與宸國往來,意圖叛國。”
賀然接著問:“那這些證據可是真的?”
“我不知道那些往來的信件內容,家中宸國的寶物,是我家以正常渠道買來的。我發誓,我國公府全門均是識大體明大義之人,絕不會為一己私利行不義之事。”
“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陳向晚垂下頭:“起初幾日,我躲在城門附近,想趁機溜走,可城門加強了守衛,我出不去,直到……”
“陳小姐?”
“直到……行刑那日,好似有一場精彩的戲一般,萬人空巷,都跑去了刑場,所以城門守衛也不是那么嚴,我就趁機偷跑了出來。”
“那你怎么會跑來邊嶺鎮?”
“他們一直沒有抓到過我,但是卻一直聲張我是行刑當日趁亂逃走的,我出城后沒多久就發現到處都是我的通緝令,我只好往偏遠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