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李國棟帶著弟兄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等次日再雇一艘船去高家堰。
“這里的鹽商各個都富可敵國啊!還有許多淮商在揚州都有豪宅大院。可是崇禎皇帝的內庫卻能跑老鼠了!”李國棟感嘆道。
“淮安和揚州不僅有鹽商,還有晉商。”韓大山道。
“晉商?范永斗的勢力能到這里?”何興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范永斗的勢力還真到了這了!雖然他在淮安和揚州沒有店鋪也沒住宅,但這里有別的晉商,專門給八大家供應糧食和食鹽。盡管在淮安和揚州的晉商不屬于八大家,可是他們和范永斗之間有各種各樣的聯系。”李國棟自然知道范永斗的勢力有多么強大。
何興憤怒的說道:“這些禍國殃民的晉商真該殺光了!”
“晉商也不是都是賣國賊,也有好的,有晉商的貨物是賣給羅剎人的,他們趕著駱駝去西域,進入西域,抵達額爾齊斯河,就有羅剎人的船只來把貨物運走。賣出去的是絲綢和陶瓷,能換回不少銀子。”
“羅剎人?是什么人?”韓大山和何興都不知道羅剎人是什么。
“外表和紅毛鬼有些像吧,但又不是完全的紅毛鬼,他們是紅毛鬼和蒙古人的混血。或許以后我們有機會能見到羅剎人,都壯得和狗熊一樣,能雇幾個來當兵的話,只要給他精良的鎧甲,單打獨斗,連建奴的白甲兵都打不過羅剎人。”
夜深了,站在客棧二樓窗口往外面的運河望去,只見兩岸燈火輝煌,一艘艘掛著大紅燈籠的畫舫在河面上穿梭,悠揚的歌聲從畫舫上飄蕩而來。號稱運河之都的淮安,還真能找到一絲揚州和南京的感覺。
一名從商隊護衛中挑選出的士兵說道:“大哥,卑職隨王掌柜去過秦淮河,這淮安運河兩岸,還真有點南京秦淮河的感覺啊。”
“我是沒去過,不過聽說秦淮河兩岸都是文人士子,這里和揚州的風月場所都是商人。”
“士子?商人?哼哼!那些商賈背后站著的還不是文人士子?又有何區別?”這名普通的夜不收小兵覺悟還是挺高的。
“朝中文官,表面上清正廉潔,剛直不阿,事實上哪個不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那些文官一個個都陰險狠毒,貪得無厭!他們一味給同自己有勾結的奸商減稅,卻把稅收加到貧苦老百姓身上!大明養士兩百年,就養出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大哥慎言啊。”韓大山提醒道。
“我怕什么?有朝一日,我們遲早要殺光這批貪官污吏!若是朝廷不能容下我們,就干脆投了反賊好了!”
次日一早,李國棟便帶上兄弟們,換回了官兵打扮,雇傭了三條小船朝著高家堰方向駛去。
沿著河流往高家堰方向航行,沿途中,兩岸都是肥沃的土地,可是放眼望去,卻看不到一片農田,兩岸雜草叢生,野獸出沒,大片肥沃的田地都白白荒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