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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許久,子墨也漸漸回過了神,開口問道,“那前輩你為什么還讓兩族廝殺?只是限定了修為?這難道不有違你的初衷嗎?”
那男子似乎說完了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話,好像是卸下了這么多年的心理負擔,人也恢復了開始的淡漠,他落下身子開口道,“如果修為太高,只會讓我族損失太多的戰力,因為我們海族不像人族那么數量龐大,而且修為增長也比較緩慢,但是我們海族低階海獸的后代卻是數量很多,也更加的容易繁育,于是我就與人族制定了修為的限制,這樣就不會損失我海族精銳。”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發現了一個破除困龍陣的方法!”男子把黏在他身上的小獸放在地上,露出一個邪魅的笑,顯然對于自己的方法很滿意,也很自信。
“什么...什么方法?”
子墨看到男子這個笑容,聲音有點不自然地開口道,這樣一個經歷過大起大落還能如此淡然面對的人,雖然他極力地回避,但是也掩飾不住有些扭曲的內心,這樣的人一般都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男子并沒有回答子墨的問題,反問了一句,“你可知我每次從聚氣期,道基期挑選出來的弟子都去了哪里?”
聽到這里,子墨想起每次歷練前十名,都會被城主收為弟子,可是顯然不是如此,突然他覺得渾身發冷,看了一眼那個男子,開口道,“去了哪里?”
“呵呵,他們都在虺城下面的困龍陣外面,我供他們修煉,而他們需要日日用精血澆灌大陣,這樣就可以減少我師父被困龍陣持續抽離的精血,讓他不再痛苦!”
“如此一來,加上人族與海族一直持續的戰斗,所有死去的海獸與人族的精血不斷侵蝕大陣,經歷了上千年的時間,大陣快要破除,我師父很快也會出來!”
男子看上去神色冷靜,還有少許的激動,如同伺機而動偷襲獵物的野獸。
“他們抽取我師父精血,我同樣要抽取人族精血,這都是人族欠我的!”男子臉上的神色露出了殘忍嗜殺的樣子,這一刻的他給子墨的感覺,不再是一個人,看上去和一頭發狂的海獸無異!
聽到這里,子墨霍然起身,也忘記了兩人修為的差距,怒喝道,“你瘋了!”
男子聽到子墨的這句話,像是被點燃了那儲存很久的情緒,他瘋狂大笑,“哈哈哈...我是瘋了,但是都是被你們逼瘋的!我失去了母親,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愛人,失去了人族身份,我失去了一切的一切,我身邊唯一的親人,只剩下一個師傅,還被人族給囚禁了,我能怎么辦?就算再用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只要我不死,不管用多久,我也要把我的師傅救出來!”那男子說到這里,眼睛獸紅,歇斯底里的吼道。
似乎終于發泄完了這上千年的憤恨,男子一甩衣袖,背著雙手,看向遠方。
那里有一頭好像烏龜的海獸,上面還有幾個孩童在玩耍,嘻嘻哈哈,好不快樂!
“這樣只會讓兩族的仇恨加深,不死不休,我無法體會你的感受,所以沒有資格評判前輩的對錯,我想你母親也不愿你如此的活著。”子墨輕聲開口道。
男子神色一怔,不由地想起曾經母親的話,母親說你不要總想著自己既不是人族也不是海獸一族,這樣是不對的,那時候自己不懂,小聲問母親自己該怎么想呢?
母親告訴自己,你要想,海獸一族是自己的家,人族也是自己的家,你有兩個家,所以,你比誰都幸福。
想著想著,男子嘴唇顫抖,他終于明白了母親這句話的意思,原來他就是兩族之間,那一座從古至今從未出現的,兩族友好的橋梁,一座用無數祖祖輩輩地血肉搭建起來的溝通橋梁,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我懼海獸,可是海獸未曾傷我分毫,我信人族,人族卻傷我至深!
(本章完)